候,好象生活变化并不大。可书院里的先生们感情上都更偏向谢家一些,明里暗里都有人劝他退让,责备他的行事,他便有些受不住了。他借口要备考科举,暂时辞了书院的教职,搬回县城中的杨家大宅。起初还好,杨大太太母子俩都对他不坏,可日子一长,他便感觉到了诸多的不顺心之处。
杨家大宅从前曾是他的家,可如今,他在那里却仿佛是寄人篱下。
渐渐的,县里的舆论也开始偏向谢梅珺。又因为杨意全没有了竹山书院未来山长的光环,只有举人功名又一直未能考取进士,他远不如从前受人尊敬了。杨大太太倒是给他安排过妾室通房,可习惯了妾室通房的年轻貌美之后,他又开始觉得她们愚蠢无趣了。
随后,他手头上紧了起来,本家没人会给他银子零花,失了教职后他又没有了收入,原本还有妻子的补贴,如今这些补贴自然是落了空。他只能依靠名下本来就不算多的两处小产业支撑花费,远在扬州的伯父杨大老爷也会时不时给他送些纸笔钱,偶尔他还能卖点诗文什么的,方才维持住了自己的体面。
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杨意全可能是后悔了,他开始不停地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悔意,又总是托人送信给谢梅珺,只不过很少亲自到谢家角来而已。他在外人面前做出“浪子回头”的模样,反倒害得谢梅珺受人指责,被人说“心肠太硬”。然而谢梅珺早已铁了心,不肯回头,无论他在外头如何行事,她都充耳不闻。哪怕是书院里有些先生的内眷好意来劝她或开解她,她也拒绝去谈论任何前夫的问题。
谢梅珺不为所动,杨意全的动作却越来越大了。今日他又在县城里当着外人的面做作一番,这回还出了新招数,担心起儿女的婚配问题了。随后杨家那边就托熟人来给谢梅珺传话,言道杨大老爷在扬州看中了一户不错的人家,想要说给杨意全的儿女,希望谢梅珺能看在儿女的份上,与杨意全重归于好,至少也要在人前做出和睦的模样来。
谢映芬对谢慕林道:“杨姑父如今变得如此面目可憎,我当初真真是意想不到。梅珺姑姑为了这事儿,跟二老太太好一阵烦恼。有心要回绝,又很难推拒杨大老爷的好意。可若真要答应去相看,光是应付杨姑父,就够让人心烦的了。这事儿姑姑原本没告诉淳哥儿与沅姐儿,可二房就只有那么大,淳哥儿又是全家的宝贝,他有心要打听,总有人会告诉他。他便是烦恼这事儿,要跟沅姐儿商量对策呢。我说他是个糊涂人,沅姐儿能有什么主意?到头来还不是一块儿发愁?”
谢慕林皱了皱眉头,心里多少有些觉得那位杨大老爷站着说话不腰疼,太多事了!当初因为他写了信回来,虽然没有说什么指责的话,只是谈些故人旧情,就已经让二老太太宋氏小病了一场,心情抑郁,如今又要插手杨淳杨沅的婚姻。他这么能,怎么不好好管管自家老婆儿子侄儿呢?!
谢徽之在旁嗤笑:“这种事有什么好发愁的?杨姑父也就是在湖阴县里闹一闹罢了。明年春闱,我看他连会试都未必会参加。索性叫梅珺姑姑带着淳哥沅姐儿四处游历一番,也叫淳哥长长见识。人都不在,杨姑父不过是媚眼做给了瞎子看,想生事也没处生了!”
主意
谢徽之的主意听起来简单好操作,但实际上可行性不高。
这两年宋氏的身体越发衰弱了,精神也不如从前,谢梅珺与她相依为命,怎么可能丢下老娘,出远门四处游历,还把儿子女儿也带走?谢家三房连带着谢谨之、谢慕林这对二房的嗣孙嗣孙女都要去北平了,到时候宋氏岂不是又要孤零零一个人生活了?就算还有宗房与其他族人在,别人也有自己的家庭要顾,她还是不得不忍受孤独的。
可若是谢梅珺不离开湖阴,只让两个孩子出门,就不可能让杨意全与杨家人停止在孩子的婚事上打主意。这个年代,年轻小辈们的婚事,从来就不是他们本人能做主的,往往都是父母长辈们拿主意。杨意全只会继续一次又一次地骚扰谢梅珺,谢梅珺也只能继续忍受。
谢映芬越想越替杨家兄妹头疼:“杨家也好意思说是自己是湖阴名门,书香望族,这等行事手段,哪里及得上咱们谢家的清明正派?!那位杨大老爷说是二老太爷生前的知交,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不是他多事,沅姐儿他们母子三个哪里会受这样的委屈?!”
谢慕林哂道:“他怎么会是多事?从促成杨姑父与梅珺姑姑的婚事开始,杨大老爷的心思就是明摆着的。他想要利用竹山书院的影响力,想要让侄儿成为竹山书院的执掌,所以他才会一再怂恿杨姑父与梅珺姑姑复合,又一再写信给嗣祖母与梅珺姑姑,为杨姑父说好话。
“他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虽然在扬州那等繁华之地做官,但也只能做到五品,对比爹爹专门挑那些穷地方任职,却一路高升到如今,他能不眼红吗?既然没有家世也没有本事,他就只能走人脉的路子了。倘若杨姑父成为了竹山书院的山长,书院出身的那些官员,应该都会给他面子吧?”那么谢璞与宋氏的人脉,便会成为杨大老爷的人脉了。
谢徽之、谢映芬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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