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之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谢映芬忿忿地道:“敢情他也没安好心!改日我一定要好好劝劝沅姐儿,让他们母子三个别再老是顾忌那个杨大老爷了。就算是二老太爷生前的好友又如何?他的侄儿把梅珺姑姑坑成这样,那个杨大老爷又有什么脸面来强求谢家人?!”
谢徽之想了想,笑着对她道:“你要是真的想劝他们,也别说什么杨大老爷的坏话了,直接把我的想法告诉沅姐儿,让他们自己拿主意去。”
谢映芬不解:“难道你还真打算让梅珺姑姑与沅姐儿、淳哥儿一块儿出门游历?他们怎么可能丢下二老太太不管?”
谢慕林心中一动:“谁说他们一定要丢下老人不管呢?嗣祖母是北平人士,素来很想念家乡,水路平稳,不象陆路那么颠簸辛苦,兴许她老人家有兴趣回家乡看看呢?不过现在已经入秋了,倘若她真要跟我们北上,怕是要在北方过冬天,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的身体撑不撑得住。”
撑不撑得住,那就要看宋氏自己的想法了。要是她觉得自己能行,说不定愿意一起北上呢?大不了她冬天时就一直待在温暖的室内得了,谢家也有条件烧暖炕、用银霜炭什么的。谢慕林还想到小汤山有温泉,母亲文氏曾经在家书里提到,她与父亲谢徽去年正月曾在熟人家的温泉庄子上小住了三天,过得很舒服。这两年谢家日渐宽裕,应该买得起一座小小的温泉庄子吧?
谢慕林与几位弟妹讨论了半日,谢涵之的丫头小萤便来催促,说晚饭时间到了,让他们尽快到谢老太太那儿去,谢慕林等人方才将这个话题暂时搁置起来。
如今谢家三房的规矩是,晚饭一定要尽可能全家一块儿吃,又为了将就谢老太太的腿脚,他们都在谢老太太的屋里用餐。除非谢老太太生病了,又或是累了、困了,不想见孙子孙女们,才会改变聚餐地点,否则,这就是三房所有身在湖阴老家的成员每日雷打不动的相聚时光了。
谢映芬催着谢涵之洗手换衣裳去了,谢慕林趁机将谢徽之拉到外间,把写好的信塞给了他,嘱咐道:“尽快送出去,一定要尽快送到萧瑞手中!”
谢徽之好笑地把信塞进袖子里,冲自家二姐挑挑眉:“怎的这般心急?难不成萧二哥终于说要上门来提亲啦?二姐这是生怕他准备的聘礼不足,因此急着给他出主意去?”
谢慕林白了他一眼,顿了顿,才实话实说:“他要回京受封赏,预计是在八月中旬到京,还说到时候会抽空过来看我。你想想,若是不尽快把我们家北上的消息告诉他,他过来时,正赶上咱们家到了京城,他趁兴而来,却扑了个空,多惨哪!”
谢徽之惊喜不已:“真的?!萧二哥要回来?!”他有些兴奋地合掌道,“总算能见面了!我都有两三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他今春是刚跟北边打过仗吧?应该没受伤?但他既然要回京受封赏,那定是立下了大功劳!真的没受伤么?肯定有吧?唉呀,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谢慕林听着也有些担心:“他说是皮外伤,实际上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我估摸着应该是没有大碍的,就是不清楚受完封赏后,他要怎么办?是回开平卫继续打仗吗?还是会高升到更安全一些的地方去?”
谢徽之看了她一眼,柔声道:“没事的,二姐,萧二哥那么聪明,能立下军功的人,武艺肯定也很好。他既然在信里说只是皮外伤,就绝不会有大碍。他本来就是将军府的公子哥儿,皇亲国戚,有军功在身,能出人头地,也就够了。谁还会苛求他继续留在边疆冒性命之险呢?况且这几年难得有大战,今年这一回已经算是打得厉害的了。敌军已经元气大伤,接下来起码要休养生息好几年呢,边境应该会太平一段时日,就算萧二哥要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等到他任期结束,想上哪儿去还不容易么?他亲老子就在皇帝身边带兵,早就想把他调回京城去了。”
不过说起这事儿,谢徽之又忍不住担心起来:“要是萧将军把萧二哥调回了京城,那二姐你怎么办?你肯定要去北平见父亲和太太的,到时候岂不是又要与萧二哥分隔千里?”
自家二姐这段姻缘怎么如此命运多舛呢?萧二哥也是,什么时候才能顺利把二姐给娶回去呀?!
心事
谢映芬与谢涵之很快就走了出来,谢慕林与谢徽之便停下了谈话。
虽然跟两个弟妹很亲近,但有些事还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四人齐齐前往谢老太太所住的后院用晚餐。他们到达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先来一步了。谢显之与谢谨之继续坐在桌边讨论一篇文章的用辞用典;谢映慧独自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发什么呆;谢映容挨着谢老太太坐,满脸堆笑想讨好,但后者不怎么有兴趣理会她,倒是出人意料地给了宛琴一个好脸色;宛琴几乎是明摆着把大金姨娘挤到了角落里,拼命地拍着谢老太太的马屁,而且拍得显然很成功。
宛琴从前知道谢老太太不待见自己,一向很有眼色不会主动靠上前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开始她就一改常态,变得殷勤起来。她毕竟是在大宅门里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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