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面。
但夺情之事着实令吴中行怒火中烧:“此事违反礼法纲常,天下之事,没有一样能越过一个礼字的,纵是当朝元辅也不该如此,如此……”
吴中行也无法对恩师口出恶言。
柳贺倒了一杯茶给他:“子道兄莫急,慢慢说。”
吴中行道:“自隆庆六年起,恩师行事愈发专擅,刘台上疏之时便是难忍他将言官视为无物,眼下其父过世,他竟也未回家奔丧,似是等待天子夺情一般。”
柳贺道:“我明白子道兄的意思。”
“我与泽远你不同。”吴中行喝了一口茶,脾气倒是缓了一些,“泽远你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我却看中这礼法伦常四字,且你看看此时朝中,内阁次辅与内阁三辅见此事竟未指责,反而附和这夺情之诏,气节何在,礼法何在?”
“若是此事再……我恐怕也要效法刘子畏了。”吴中行道,“自我少时,父兄便教导我尊师重道,如今人道不存,我守着这师道又有何用?”
听说吴中行有上疏弹劾张居正之意,柳贺连忙出言阻止:“子道兄不可!”
吴中行看了他一眼:“泽远,我并无劝泽远与我一道的意思,你一路也格外艰难。”
柳贺闻得此言,脸上浮现怒色:“子道兄,你莫非是觉得我胆小怕事,在外任了三年便不敢行事了吗?”
“我并非赞同夺情之事,只是我不愿这上疏之人是子道兄你。”柳贺深吸一口气,“知己难得,我不愿好友受廷杖,也不愿你我时隔数十年不能相见。”
“你先耐心等一等,过几日再看。”柳贺道,“无论你有何想法,我与元卿兄都会支持你。”
因张居正夺情之事,朝野上下已是议论纷纷,再看吴中行的反应,柳贺清楚,若夺情之事不能解决,在朝中只怕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柳贺于是心情沉重地赴了王锡爵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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