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陆惜月,当真是害人精!
他收了衣袖,压着怒气沉沉吩咐:“吩咐下去,天青坊所有分号成衣价格降两成,丝绸制品降一成。”
小厮抬头,满脸惊讶。
他跟着纪家大郎许久,生意上的事情就算不精通,也知道个大概。
公子这是要和陆家对上。
他想开口劝,前两天纪家大郎冷冰冰的劝告声忽然浮现在耳边。
挣扎片刻,小厮应下后,起身离开。
天青坊在琼县开设多年,成衣的质量自然是没得说,更何况还有丝绸制品,一向受富户青睐,眼下降价的消息才出,门槛都险些被踏破。
听小厮说起这件事,陆惜月不置可否笑了笑:“这是狗急了。”
谢之洲坐在一旁,好奇开口:“你就不怕露华浓的生意都被天青坊抢了去?”
据他所知,天青坊口碑一向不错,和刚刚开业,根基不稳的露华浓相比,这些乡亲们显然更喜欢去天青坊买衣裳。
陆惜月眉峰轻扬,眉眼处是自信的笑:“能被抢走生意,就说明能力不够。”
而她,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能力。
“天青坊嘛,成衣的质量是不错,只是款式很久才出新的样式,你若是个年轻姑娘,一款样式老质量好,一款样式新,质量尚可又便宜的,你会选哪个?”
她看向谢之洲。
“自然是后者。”
姑娘家不都是爱漂亮嘛。
“当然了,做衣裳,质量也得跟上,露华浓刚刚开业,两全其美难求,我只能取其中一个长处发挥到最大。”
不仅如此,天青坊的价格比露华浓贵处不少,即便是降价,也就才堪堪和露华浓没有降价之前的价格追平。
她把昨天熬夜画出的图纸交给萧云珩,“你去拿给那些师傅们,我今日就不去了。”
她打了个哈欠,面上多了几分困意。
萧云珩接过图纸,自觉起身:“你先休息吧,晚饭好了我叫你。”
他给了谢之洲一个眼神。
少年后知后觉,跟着他一块出门。
七八张图纸,衣服上的纹样各有不同,多数为清丽不俗的花纹图样。
谢之洲自问不是个怪人,此刻却盯着图纸来了兴致,
“这上面的花,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指着其中一张图纸,上面盛开的花朵花瓣卷而细长,形状独特,颜色从上到下逐渐加深,十分罕见。
你到底是谁
少年看清图纸上花纹的形状,湛黑的眸子里光影沉了下去。
察觉到他脸色有些不对,萧云珩往那张图纸上看了看,不过是个形状独特罕见的花朵罢了。
“怎么了?”
缓了缓心神,谢之洲扬起脸,面上恢复平静的神色:“没什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种花了。”
萧云珩狐疑的瞥了他一眼。
少年已经收起图纸,兀自往前走。
等到送完图纸,已经天黑,几人吃完饭,赵品谦派了小厮来请萧云珩过去谈事。
谢之洲借口去净手,从厅堂出来一句追上陆惜月,悄悄跟在身后。
到了书房门口,耳边掠过的一阵风令陆惜月皱起眉,眼前手下按住的门板上,逐渐放大的黑影趁着月色陡然袭来。
她猛的侧过身,抬头对上的是少年阴沉似水的脸色。
“你到底是谁?”
皎皎血色下,少年欣长身影立在长廊中,风吹起衣诀阵阵飘动,直直凝过来的眸光像染了墨般冷肃。
到底是淮安侯世子,上过战场立过功的小将军,此刻认起真来,满身气势骇人。
陆惜月在听到这句话时心往下坠了坠,她保持着镇定,带着怒意道:“什么我是谁,你大半夜不去睡觉跟着我做什么?”
早就知道她的转变有朝一日会引来其他人的怀疑,没想到把大反派萧云珩忽悠住了,这个谢之洲却不好糊弄。
谢之洲板着脸,从怀中掏出白日里陆惜月让她们送到裁缝师傅的图纸。
“这上面的藤兰花是你画的吧?”
“是。”听见花朵的名字,她怔愣了瞬,待看清上面的花样才点头,却看见少年冷冷笑了。
藤兰,原来在这里,郁金香还有另外一种名字。
难不成,这花还有什么古怪的?
谢之洲的话很快解了她的困惑,问题就出在这个花朵纹样
“藤兰只出现在南疆一带,有特殊的种植方法,只有南疆的地域能种,也只有南疆人会种。”
说到此处,少年绞着寒意的视线再次看过来:“你一个从未出过京城的贵女,怎么会知道藤兰花?”
就连谢之洲自己也是一年前与淮安侯前往南疆平定叛乱时,才偶然在南疆的一位贵族家中见到过。
在南疆,藤兰花的纹样也代表了南疆的各个阶级,而她画出的图纸中的纹样,还不是普通贵族可以种的,少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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