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她呢?还是因为什么旁的‘大’缘故,不敢喜欢呢?”
唐慎钰故意将那个“大”字,说的有点重。
裴肆显然有些不悦,隐在袖中的手攥紧,面上却一派的风轻云淡,挥了下袖子:“嗨,咱俩在道观清静地聊这种家长里短的事,也太不合时宜啦。”
说着,裴肆忽然问:“唐大人,你觉得陛下住在宫外,合适不?”
唐慎钰比方才更警惕了十二分,这个问题太刁钻,是个坑,若他回答合适,那就摆明了支持宗吉和郭太后对着干,若说不合适,裴肆这厮肯定紧着问为什么不合适,陛下做错什么了?那他就涉嫌非议皇帝。
唐慎钰双手轻松地叉腰,左右活动着脖子,笑道:“天子行事,自有天子的一番道理,唐某是个蠢人,不敢擅自揣测,那裴提督以为这事做的如何呢?”
“我也不太清楚哪。”裴肆含含糊糊地跳过这个问题,他足尖磨蹭着青石地,眉梢一挑,又笑着问:“陛下从前很孝顺大娘娘的,这次忽然离宫出走了,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为什么与太后怄气呢?谁在他耳边通气了?陈掌印老沉稳健,不干己事,一句都不会说,夏秉笔忙着给大娘娘办千秋宴,侍奉瑞世子去顺安府迎佛了,哎呦,我就不明白了,陛下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记起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姐姐,还非得寻回来呢。”
唐慎钰只是笑,不说话,他晓得裴肆在暗指首辅。
裴肆忽然抬头望着唐慎钰,故作不解地问:“唐大人你说说,陛下为何要和大娘娘怄气呢?莫不是因为那位姐姐?”
唐慎钰噗嗤一笑:“总不至于因为提督当着众人的面儿,叫人强把陛下给抬回尚书房,就恼了吧。”
裴肆摇头笑,眸中暗暗闪过抹煞气,若无其事地问:“唐大人,你说陛下会不会一生气,再被人一撺掇,就要裁撤驭戎监?”
唐慎钰莞尔,手心不知不觉冒汗了。
这个问题太危险了,驭戎监是郭太后一手设立的,若是陛下裁撤,那就摆明了要和太后划清界限,也把首辅直接放在台面上了。
唐慎钰不解地摇了摇头,仰头望灰沉沉的天,笑道:“左右提督来普云观了,要不问问玉皇大帝,或许老天爷知道。”
明刀暗箭了这半天,裴肆晓得唐慎钰不好对付,也无法给这厮埋坑,再这么扯下去也没意义,便抱拳笑道:“燕姑娘到底是陛下的姐姐,本督还是不放心她孤身回城,这就先走一步了,改日请唐大人吃酒,恭贺大人升官之喜。”
唐慎钰亦抱拳回礼,颔首微笑:“既如此,本官就不留提督了,我与提督一见如故,改日定与提督同饮八百杯!”
裴肆再三让唐大人留步,不必送了,他大步朝观门的方向走去,俊脸阴沉着,略扭头,用余光朝身后长身玉立着的唐慎钰瞟了眼,唇角勾起抹冷笑,好呀唐大人,咱们来日方长。
唐慎钰揉了揉笑得僵硬的脸,眉头蹙起,裴肆绝非善辈,希望这条毒蛇千万别盯上阿愿。
……
作者有话说:
想了下,觉得要给男主男二一个牌面,单独放上一章。
这裴肆,简直就是她命里的劫数!
春愿就这样急匆匆离开了,她不知道为何裴肆会忽然来到普云寺,单纯想请她劝宗吉回宫?知道了她和大人有私情,来“捉奸”?那他从何处知晓的,王府还是大人那边?
究竟是偶然,还是故意?
她装疯卖傻、胡搅蛮缠地寻了个由头跑了,大人留下单独面对裴肆,他们会说什么?大人会不会有危险?大人有没有把诊脉大夫安排妥当了?
别担心,大人素来冷静强悍,区区一个裴肆罢了,还不是顺手就拿下的事。
虽这样安慰自己,可春愿还是惴惴不安,原本来京都后,还算事事顺利,自打那日在宫里看见裴肆开始,倒霉事一宗接着一宗,这裴肆简直就是她命里的劫数!
……
天擦黑的时候,春愿回到了府邸,原本想第一时间去给宗吉送平安符,谁知黄忠全过来传话,说陛下正在见万首辅和御史台的几位大人,估计还要说好一会儿的话,陛下交代下来了,阿姐回来后就不用等他了,先用饭,等他忙完后再差人过来叫你。
春愿猛地想起在普云观时唐大人说的话,之前裴肆奉太后懿旨,强将宗吉抬走,首辅立马抓住机会,今晚面见陛下,要以大不敬为由头,上书陛下把驭戎监裁撤掉。
不知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但她觉得,不会那么轻易成事。
回沉香斋后,春愿由下人侍奉着沐浴更衣,稍用了几口粥饭,从傍晚等到了二更人定,也不见动静,刚准备睡,黄忠全过来了,说首辅等人走了,陛下叫小姐过去说话。
……
天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春愿坐软轿去了毓秀阁,这里守备依旧森严,上房灯火通明的,屋檐下点着半人来高的红灯笼,被点点雨水打到,犹如美人流了红泪似的。
春愿挥了挥手,让雾兰和衔珠等人收起油纸伞,不必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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