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二,商会的换届大选结束,方雅容以一票的微弱优势,如愿连任会长。
她不停不歇忙活了小半个月,穆余将她那点手段都看在眼里———
重要的人就好言商榷,礼酒贿赂,稍差一点的就威逼利诱;
用家人安全或未来仕途威胁,有的直接将人绑了过来,可谓是手段下作;碰到几个犟头,拉扯几日之后,便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穆余没有去多想。
可今日,方雅容风风火火带了十几人来,拖着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穆余依稀分辨出来这是前阵子方雅容带她去的那酒桌上的两个人。
她走上楼时还在絮絮叨叨:“老东西,身下一点肉硬不起来,倒有胆子来摸老娘的屁股。”
穆余跟在她身后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她今日将这两人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那两人血和鼻涕糊在一块,穆余用帕子捂了捂口鼻,有点不适。方雅容停下脚步,回头指着他们说:“我好酒好肉伺候你们,你们敢转头就将票投给姓张的,差一点点,就要被你们两个拖下水。”
这是前两天穆余给她的消息,匿名投票,她要将每一张票都搞清楚,捋清身边的人,便带出了这样的事。
说完她叫来两个人,要将那两人的手剁下来。
“等等。”穆余叫停,“在这?”
方雅容转过身,刚想说什么,看见她背后楼梯下的人,突然改了口:“哟,我倒是忘了,这是你的地方。”
可别来脏了她的地方。
她走近了一些:“听说警备局的卫青松是你朋友,他可真是死板,油盐不进,最近老是找我麻烦,你能帮我去他面前说点好话,让他别这样针对我。”
穆余闻了闻帕上的香:“卫局长向来刚正不阿,我能有什么办法。”
事实上,因为方雅容最近做的那些事,穆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卫青松有点不满。
某种程度上来说,袖手旁观的人也算是帮凶。
卫青松说她正被一些势力的东西灌溉的越来越冷漠,穆余只是觉得那不关她的事,何必没事给自己找麻烦。说她冷漠,她生来便是这样的人。
两人之间产生了一些隔阂,前阵子元宵节都没见面。穆余更不可能因为方雅容而去找卫青松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
“方会长这不是为难我们穆余么。”
付延棹不知什么时候上的楼,走到穆余身后,弯腰转头看她,声音就贴在她耳边,异常清晰。
气息拂过她耳旁的发丝,穆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头撞入他一双笑眼,才觉离得近,稍往后退了一步,谁知反而撞进他胸膛。
方雅容饶有趣味地打量他们,半晌过后噗嗤笑出来,随后对穆余说:“好好好,你有靠山,我惹不得。”
说罢就将人拖出去了。
穆余莫名其妙。
事情解决,这就要走,付延棹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没生气,左右晃了两次,好不容易从他身边闪过。
身边的人都发现了,这段时日她整个人像是浸在蜜里,心情好得仿佛能有原谅一切的本事,连带着看付延棹都顺眼得多———
回头瞪了他一眼,越过他身边时付延棹还听见她轻轻哼了一声,俏皮地不像是平日里的她。
他笑了笑,跟上前两步,长臂一捞,拽着她到隔间的门后———
怎么又是门后。
穆余警惕他,上下扫了他一眼,他夹着小烟,他一身棕色长大衣,将她堵在小茶室门口后,抬起一只手,用牙咬住将手套褪了下来。
目光在他指节停滞了几秒,被他用手套打了一下脑袋,收回了神。
他一手撑着门,指尖的烟熏眼睛,他笑着问:“怎么这么开心?不知道的以为你已经成了我的弟媳了。”
穆余被他一口噎住,倒也不慌,刚才他关上门时她看见已经有人赶上来了,闻闻烟味,普通的烟,不是上次那个迷迷叨叨的东西。
“你不能上二楼。”这不是她说的,这是付廷森说的。
他上一次二楼,以后就不准他进门了。
刚才就有人在楼梯口拦他,被他叫人拖出教育了一顿。
让他有点不痛快。
“凭什么,付廷森能上,我不能上?”他往前挪了半步,“付廷森能上的女人,我也不能上?”
上上上,他将女人当作什么。
穆余厌恶他,懒得再与他多说一句。
付延棹的眼神游离在她身上,对上她的眼睛,含着笑意,穆余却感觉自己在被他一口一口吃掉———
“你……”
危险的气息凑近,撕咬,血腥味儿拌在一起……
……
等穆余的人撬开门后,她一把推开人,低着头有些慌张地走出去。
付延棹靠着墙,垂着眼皮睨了一眼身前三个大汉,这三人把他一个瘸子当危险人物,他舔了舔唇下的鲜红,玩味至极,男人看了都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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