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味,人的头发衣服、地上的石砖、周边的瓦和水,被太阳晒过的味道,食物的味道,秽物的味道。
许多的许多,都被略过。
只有马家那间卧房中,盘踞最久的、最主要的一股气息,在迪蒙西摩尔的嗅觉之中,绵延成了一道清晰的烟痕,绕向了远处。
他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一步一步的靠近。
‘终于……终于要补全了,那件东西,最后果然还是不能假借别人的手。’
‘只有我亲自去才能拿到!’
龙虎霹雳子,罗汉翻手锤
嘀!!!!!
当其他清兵发现保生堂医馆之中的异常,吹哨示警之时,关洛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尾。
他把船票藏在腰带里,脚底下步伐似缓实急,很快转过两条街道。
一条大概六米宽的小河横在面前,河道上有船只停泊。
关洛阳跨大步往前一跃,在船头上踏足借力,水波荡漾之际,就到了对岸,沿河畔的竹棚凉亭行走。
哗!
极轻的水声,晃荡入耳,关洛阳的步子忽然一缓,回头看去。
这条小河上,仅是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就停了四艘小船,有的是正在卸货,有的是主人家正在船舱里休息,有小孩子趴在船头用手拨水玩闹。
刚才的水声在这样的环境里,似乎并不出奇。
但关洛阳的视线在十几步开外,刚才被他借力过的那艘小船上停留了片刻后,便多加了一份小心。
面色如常的转身赶路时,他的注意力其实已经有大半放在听觉上,走着走着,耳廓便会不易察觉的轻颤一下。
竹棚和凉亭投下来的阴影有大有小,有凉亭所在的地方,地基也会略高一些,少数凉亭讲究,四面围栏,还有台阶,关洛阳这么一段一段走过去,到了这条走廊尽头时,已不动声色的偏离了回去的路线。
他越走越偏,光找那人群稀疏些的方向走。
足足绕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前方出现一片未完成的建筑,粗毛竹搭起来的脚手架子,上上下下分格分层,里头是已经建了大半的高墙飞檐。
这大概是哪家豪商贵人要新修府邸,院墙建了三面,里头还是夯实的泥地,堆的各种毛竹、泥沙、砖头。
但正值午饭前后,大约搬砖工、泥瓦匠们,也都趁机跑去街上看热闹了,周围一个施工的人都没有。
关洛阳一只手搭在旁边的毛竹架子上,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既然甩不掉你,要不要出来见个面?”
背后无人应答。
关洛阳说道:“还抱着侥幸之心吗?你藏的是很好,但还逃不过我这双耳朵,想顺藤摸瓜是不可能了,要么你直接走人,咱们就当没碰见,要么你就发个烟花,看看你有没有能耐拖到其他人闻讯赶来。”
说到最后一段时,关洛阳不断轻颤的耳朵一绷,终于真正锁定了对方的位置。
他搭在毛竹架子上的右手,随着肩头一震,直接以五指尖端,刺入了一根毛竹末端,施腕抓扭。
噼里啪啦!
那一段将近两米长的毛竹,被他扭成一束破裂的竹条,一把抽出,随身奔走,刷的一步就奔到十几米之外,朝着一棵大腿粗细的小树横抽过去。
竹条有韧性,被暴力扭绞破裂的竹条边缘处更是危险,可以轻易的割裂衣物皮肤,刮掉皮肉,刺入血管。
关洛阳这一抽之下,竹条中段抽在树身上,前半截一弯,直接抽打到树身后面。
藏身在树后的人,没想到对方突然施展这种怪武器,一时不查,来不及闪躲,只扯着身上披风一裹,硬生生受了这一记抽打。
也不知道他的披风是什么材质,看起来灰扑扑不起眼,但被一大束竹条抽在上面,却像是抽中了好几层绷紧的老牛皮,嘭的一声,就被弹开。
跟踪者挡了这一抽,想也不想,身子往左侧一闪,险之又险地闪过了关洛阳打穿树干的一拳。
他回身一扫,小臂打在树干上半截。
整棵树从被打穿的位置断开,上半截树干朝着关洛阳砸过去。
关洛阳没有硬挡,脚底下大跨步,身子绕过一个饱满的弧线,跟树干擦身而过,长臂舒展,如同灵猿攀枝,对着那追踪者脑袋一把抓了过去。
追踪者一缩身,扯动身后披风飞旋扫打。
披风里面飞出一颗牛眼珠大小的铁球,嗖的一声,已经几乎打到关洛阳胸口。
关洛阳靠破毛竹出其不意占到上风,本想硬扛这一记铁球,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对手,但不知怎的,浑身寒毛一竖,惊悚至极的侧身横移开来。
铁球飞出去,打在十几米外的脚手架子上。
轰隆!!!
七八根绑好的毛竹,在爆炸中断折,竹节炸的四分五裂,刚垒起来的砖头也被炸垮了一片,烟尘爆开。
关洛阳额头沁出一层冷汗来。
要不是练皮大成的那种微妙预感,让他下意识的闪躲,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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