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丑闻传得沸沸扬扬,真正的林家公子又对林殊文心怀芥蒂,闲话说得多,林广良和谢许菇内心也有几分膈应,所以林殊文已经不能继续留在丰阳县了。
洛星怀听闻此消息,前几日就想来找林殊文。
但家中和林家已经说好此事,兄长和阿父都不允许他来找林殊文,这次还是让下人探听到口风,在林殊文被遣走之前攀后院的墙角跑出来的。
一向意气飞扬的洛家少爷神情闪过几分无措。
“殊文别怕,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不是林家的公子,和你的亲事我不会反悔的。”
林殊文缓慢眨了下眼。
怕他不相信,洛星怀往胸前一拍,道:“眼下家中不允我私下和你见面,但我舍不得。我们要定下的婚约定不会取消,过些日子说服兄长和阿父后,我就去找你,殊文,你等我。”
此刻的对谈与记忆中模糊的画面逐渐重叠。
上一世林殊文被遣回乡下时洛星怀同样对他说过这番话,也是在这条青柳摇曳的街上。
春色静好,下过一场雨,丰阳县的空气里馥郁花香浮动,裹挟湿润的雨水气息。
林殊文露出小半张白净的脸蛋,漆黑的眼瞳微光闪烁。他安静望着骑在骏马上的洛星怀,没说什么。
他知道洛星怀不会来找自己了,并且不久后还会有另外一门亲事。
上一世林殊文回来找过洛星怀,那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坐上村里的马车出来了,刚进县城,就听说洛家二公子即将举办婚事的消息,随后黯然离开。
他浅浅一笑,双颊边陷落两个不太明显的梨涡。
洛星怀略微失神,又叫一句:“殊文。”
等不到回应,这让他有点不安。
林殊文声音很轻,含几分干哑:“星怀,你快回去吧。”
脸朝上仰了仰,又道:“快要下雨了,莫要淋生病。”
至于方才对方的承诺,他并未应答。
约莫一个时辰后,当真下了雨。
春雨如油,载着林殊文的马车已经驶出丰阳县,在渺渺雨雾及黛色山野中前行。
林殊文的本家听闻是八宝村一户姓林的农家,之所以会有真假公子错换一事,皆因被调了包。
当年林氏以木匠手艺到县城谋生,进了地主家做长工。
他的妻子跟着来到丰阳县,与地主夫人恰好同一时期怀有身孕,后来不知发生什么,暗中把孩子调换过来。
八宝村的林氏夫妇早在数年前的水灾中蒙难,那位真正的林家公子少年时就跟着村里的大人常常去一些比较有钱的人家里做短工。
前不久被人认出,说长得像丰阳县的林地主,那户人家正好与林广良有些交集,他们越想越可疑,就把消息带到林广良耳边。
林殊文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脑子愈发昏沉。
大抵上辈子死过一次,此刻没有上辈子被遣返后的悲伤,心绪还算平稳,就是整个人使不上劲,体内的那股劲跟散了似的。
他的身子自幼就不好,先天耳聋,总生病,格外文静,和林家的地主夫妻没有几分相似之处。
这几年随着他模样渐渐长开,私下传出的闲话愈发多,林殊文两耳不闻窗外事,闲话对他没影响。
偶尔得知两位长辈听到那些话,更不曾撒气,只要他们唤自己一声孩子,唤他文文,林殊文就会乖乖回应两人。除了身子弱,性子静,他没做过任何出格的让人操心的事情来。
只是被调换的人生终究会回到正轨,林殊文如今想起自己占去那位林家公子十几年的生活,又想到两位长辈不曾亏待过自己,心下涌起几分羞愧。
想了许久,他觉得乏累难忍,侧身趴在靠垫上渐渐沉睡。
春雨一阵连一阵,绵密无声,山周寂静。
途中,林殊文生了病,车夫叫他几声都懵懵懂懂地听不太清楚。
听觉模糊,神智陷入昏迷。
道途没有看病的条件,再难受只能自己抗着。
直到在马夫把车停在一座古刹修整,寺观的老师父常年备些药草,替林殊文诊过脉,告知他是受了风寒,且心力劳损才生病,喝几副药再慢慢调理就可恢复。
林殊文脸色素白,看起来脆弱又漂亮,漆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半垂,轻声又有礼地和老师父道谢。
他安静思忖一瞬,转身摸了把林家给他收拾的蓝布包裹,缓慢将其打开。
包裹内装了几身衣物,一些干粮和水,还有小半袋银子。
林殊文对钱没什么概念,过去他很少花钱,家里置办什么就用什么。
他从书上知道寻常人家一年用个二三两银子度日足够。
在林家,他的用钱从来没有短缺过,离开后定不如以往过得好了,然而林家给他的小半袋银子,若像普通人家那样过的话,应该可以用两三年。
林殊文从钱袋取出一枚银子,递给老师父。
他神情腼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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