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林殊文背后的目光多为探究和好奇,所幸对他并无恶意。
他心绪低落,虽没有上一世得知此事后浑浑噩噩的,这会儿依然好不到哪里。
林殊文来到长辈的院子,踟蹰几番,守门的人见他,此刻不喊公子了,而是直接开口问:“找老爷夫人?需要等上少刻。”
林殊文垂眸,轻合的唇一抿:“嗯……”
二刻钟后,林广良和谢许菇回到院子,就在院门外和林殊文对视。
两人把他们真正的孩子接了回来,已住几日,一早,上门定制衣物的裁缝登门,林广良和谢许菇就亲自带孩子定做衣物。
他们对林殊文的情绪比较复杂,近些日子避之不见,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个没有血缘的孩子。
养了林殊文十余年,林广良和谢许菇对他从无亏待,本想着可以继续把他当成养子留在身边。
然而地主家真假公子的消息越传越多,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谈。
譬如列举林殊文多少处和林广良谢许菇不像的地方,说得多了,两人内心不可避免地生出隔阂。
他们的亲生儿子,对林殊文明面上表示不介怀,但几日相处,言辞和神情无不表示对林殊文仍占在林家的介意。
为此,林广良和谢许菇萌生了其他想法。
他们打算把林殊文送走,养子虽然省心,终归不是亲生的。
林殊文望着长辈神色,内心已经知晓。
和上一世的情况相同,两人与他主动谈话,当时的自己昏沉迷茫,还没回过神就被送走了。
谢许菇推了下林广良:“老爷。”
林广良道:“孩子啊,我们有事与你商量。”
说着商量,话中意思明了,就是要把林殊文哪里来的送回哪里,他们对他绝非全然没有情义,走前会给他准备一些东西,让他回到乡下后过得舒服点。
这么看,其实算仁至义尽了。
林殊文安静温吞,一贯不与人争论。
听完,不及常人巴掌大的脸垂得更低,如他们意料的那样,轻声答应了。
被送走当日,林殊文给林广良和谢许菇行孝礼,感谢两人过去对他的养育恩情。
他什么都没主动拿走,林家要给他什么更不曾细看。
林殊文整夜没睡,坐上马车启程不久,才后知后觉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车过闹市,驶入出丰阳县的最后一段长街。
不远处有人唤林殊文的名字,他侧过右身昏昏沉沉地靠着车板,左耳聋了,听不清动静,还是车夫驱车停下,告诉他有人找。
林殊文撩开布帘,与策马疾来的人对视。
一眨,盛在眸中的水雾渐渐散开少许,露出清明,和来人相望无言。
来人一身墨蓝锦衣,银冠高束。
对方唤他:“殊文。”
这是林殊文名义上将要订亲的未婚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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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的就是个比较阴郁内向社恐的落魄小公子回到乡下,重新学会爱自己的田园生活,受左耳聋,身子弱,哥儿设定,攻宠受追受 ,年上~
丰阳县洛家,做的是布匹生意。
洛星怀和林殊文自幼相识,一个性子好动开朗,一个内敛安静,但出奇的玩得来。
过去洛星怀有事没事就带林殊文出门玩,或找家不错的酒楼吃吃喝喝,十次有八次林殊文都会拒绝,他不爱出门,更不愿意见到外人。
洛星怀时常说林殊文闷在家中太久,比闺阁待嫁的姑娘都要害羞,话虽如此,连遭拒绝仍从未打击过他的积极性,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总惦记拉上林殊文一起享受。
郦国有男风,亦有男子找个哥儿婚嫁的,只是男夫大多不上台面。
有些家底的男人不光娶正妻、纳妾,还会在外养些小哥儿,不带进门,是以男夫的身份在郦朝渐渐的默认成不太光彩。
林广良见林殊文年纪到了,专门找经验厚道的人登门私下教过,还让画师将房/事之画送上门,置于他枕边叫他观看学习。
林殊文捧着那些画才翻一页就脸色涨红,满身激出密汗,之后把书藏严实,再没看过。
长辈问起,他就垂下猫儿般漂亮的眼睛,安安静静地摇头,对这种问题不答话。
林殊文宁愿抱着书或者拿把刻刀闷在房内雕木头,素日里除了偶尔和洛星怀来往,少有和同龄男女接触。
日子一久,某日林广良和岳家老爷从饭桌上回来,就替林殊文把亲事定下。
林殊文性子纯善乖静,实则自己拿不出主意。
上一世过去种种,他就像一叶水上小舟,水怎么推自己就怎么流,长辈定的婚事,还来不及开口发言,就静静的,沉默的,将事情认了。
原本两家计划等林殊文十八岁,也就是三个月后和洛星怀定亲,年底再结亲。
不想今年才开春不久,就闹出真假公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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