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的嫡系。如今魏钰庭已任中书令,那么将此人调至长安任京兆尹,在皇权层面上,也不会有太大阻碍。但是在世族眼中,却未必乐见此类人得势。就连吴淼这样军功出身的人,只怕也不愿与其有什么瓜葛。
吴淼之所以将这件事透露给自家,一个是要提醒陆家自己注意。再者也是希望陆家能够施以援手,尽快把荆州刺史之位定下来,他这个在皇帝眼中劣迹斑斑的司徒每日都提心吊胆,以免这些送礼之人太过热情,变成送终。
陆昭沉吟稍许,而后问道:“不知司徒府上东曹掾是否有了新的人选?”
吴淼也是了然:“还需尚书推荐补遗。”
“既如此,我家幼弟先前在丹阳令府下任门下史,不知可否有幸,到司徒府上担任东曹掾?”如今两家知根知底,背后深度合作,陆昭对此也并不避讳。
吴淼缓缓点了点头,以一名陆家子侄任东曹掾,那么议出的荆州刺史人选也不会有太大争议。如果有不合适的人要强争这个荆州刺史,即便成功,也会面对陆冲这个重量级别长史亦或别驾的掣肘。且此举也会让送礼人家不必再侵扰司徒府。
“靖国公教子教女皆有方,必然堪任,此事我无异议。”吴淼似乎又想起一事,道,“卢霑之事虽是太子授意,但其中未必没有维护国公之念。”
在卢霑这个京兆尹上任后,京畿城防和宫内禁军必然也要有一个调整,如今看来似乎已是皇权偏重。由于护军府和京兆尹在都城治安和城防上,仍有一些职事上的重叠,因此大趋势下,各个世家反而会选择有世家背景的护军府,如此也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护军府一层生存保障。
陆昭却摇头道:“护军之失不在外,而在内。家父之祸不在朝堂,而在宫闱。”她说完,亦深深地看了吴淼一眼,“司徒府上的长史,还好吗?”
吴淼的目中亦隐隐含光。吴玥带来的消息他已听说了,汉中王氏与薛氏早有媾和,那么舞阳侯秦轶、右卫将军杨宁、李令仪这些姻亲党羽必然也已同气连枝。他一向与舞阳侯等人不睦,还曾与陆昭暗谋,间接促成了杨宁闯永宁殿一事。如此一来,司徒府也就不再安全。
“麋鹿养角于暗林,猛虎留踪于猎径。”吴淼拱了拱手,“惊鹿而寻虎,便要有劳尚书相助了。”
陆昭大婚,宗族无任职者举家北上。陆微的任职期已满,原属长卢霑北上接任京兆尹,顺便年底述职,他也随同公船同去,最后在淳化渡口登岸入京。
随着亲朋入京,国公府内自是热闹非凡。早年原本要嫁与沈氏的怀宁县主——陆振的小女儿陆柔也同行而来。在陆家北上后,陆柔虽留在了会稽,但还是与沈家退了婚,之后便独居于庄园中,顺便帮助叔父陆明打理家业。这几年她过得也颇为适意,无拘无束惯了,原本极清秀的眉眼,也平添了几分潇洒之态。
“先给阿姐道喜了。”陆柔先向陆昭道了喜,随后让仆下将一箱一箱的行礼搬下来,“爹爹信中有交待,让我替阿姐绸缪妆奁,听说这些东西不走少府,我便都拣顶好的来给阿姐。”
陆昭笑道:“这么大方,怎么也不给自己留一份。”
陆柔摇了摇头道:“我倒没有想过,自己一个人,我觉得也挺好。听说太子对阿姐很好?”她见陆昭沉默不言,只是笑,便接到,“那一定是了。”
说话间,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道:“县主小心!”
入京
负责搬运的仆从没有站稳, 数只大箱倾倒,几近砸到陆柔,却见一名马夫扑上去, 以一己之力顶住了箱子的倾颓。
马夫螳臂狼腰,身材很是魁梧, 在将箱子扶正后, 连忙向陆柔请罪道:“惊扰县主了。”
陆柔却将手一引道:“阿洪,见过我长姐,阳翟县主。”
马夫正将身子转向陆昭, 却不说话。
听陆柔含笑道:“他在庄子里呆惯了,不大擅言谈, 但心是善的。等阿姐和太子大婚,我们都改了口, 他就叫得清楚啦。”
然而那马夫听完,身子却蓦地一颤, 依旧是不说半个字,站起来便离开了。
陆柔也是颇为尴尬, 却见陆昭仍静静看着那名马夫。此时箱笼已都装卸完毕, 马夫便走到马车边,解了辔头,从怀里掏出个果子喂了喂马, 又揉了揉它的颈子,最后才执起一柄竹丈,赶着马去马厩了。陆昭笑了一声, 目光冷然。
陆昭伴陆柔进府, 问道:“北人?还是军营里当过兵的?什么来路?”
陆柔大为惊讶:“军营里的?阿姐是怎么看出来的?”即便对陆昭的猜想不做怀疑,但陆柔仍想知道原因。
陆昭道:“他喂马、解辔头的时候都是惯用左手, 执杖却用右手。只有军营训练新兵持枪列枪阵时,才会逼人右手持枪 ,为的就是枪阵突刺整齐划一,防止日后打仗列阵误伤。况且寻常人赶马都用马鞭,只有使用突骑战法的人才会用槊驱马。”
陆柔听罢也就不再瞒陆昭:“他确实是我几年前收留的。他有个老父,人都唤他柏叔,也说吴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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