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枯寂萧索。
这是一份讨论设立庠序的议案,他曾与陆昭在略阳坚持良久,却因行台的争斗,连自己都忘在了脑后。而陆昭则在一片硝烟战火中将它重拾起来,在辞去中书之位前盖上了中书印,交给了自己。
在一片仍在争论武威太后之死的嘈杂声中,魏钰庭第一次默默留下了眼泪。他赶忙用袖子承接住,并非害怕在世家面前流泪失态,他只是怕泪水弄脏了奏本,玷污了前中书的公心。
因此,在当天的夜晚,魏钰庭来到了元澈的居所,一如那个雪夜下跪上谏一样,只是这一次没有了同僚。
“殿下,臣请殿下携凉王尸首、武威太后遗体下陇,联合车骑将军攻打长安!”
令战
北镇叛乱一事经由粮草引起, 最后以血腥结束。在军民与流贼的裹挟之中,谢颐最终仅带数十名部曲亲卫西逃,淳化县陆放接应, 因而侥幸留得性命。然而六镇的余火仍未平息,沃野镇镇主嵇髦率先与祝悦部联合, 在陆昭的建议下, 慢慢向元丕中军靠拢,集结精锐。最后在剩余两部乱军漫无目的地掠夺厮杀时,以一支精骑袭杀二部诸将, 其众乃散。
一封封军报传入了陆归的营帐,在听闻祝悦等人得手后, 陆昭才长舒一口气,下令道:“命人将剩余的部分粮草转运至北海公处。”
六镇的野火烧的快灭得也快, 在资源极其有限的情况下,大部分作乱者难以讨到什么说法, 是以这一场野火清楚地将两类人分割开来。将叛乱的结局看得透彻的人安静地保存了实力,并早早选择了投靠的对象。六镇人不相信六镇人, 都在以对方为踏板。随后北海公元丕以督北部军事、受皇后诏加护军将军, 而祝悦与嵇髦各加伏波、统军重新整军,自富平县渡水至高陆,直指京畿。
“北海公不会在高陆迎敌。”陆归熟悉军事, 历来长安之北少做攻伐长安地点。由于北面河道密集,登陆列阵皆为不易,又无掩军退守之地, 因此攻伐多在西部与东部灞上。唯一有援例的则是王镇恶北伐, 乘艨艟巨舰至渭桥登岸,而后死战可得。“待北海公列阵灞城, 我便领兵至渭桥攻打长安。昭昭,西边就交给你们了。”
陆昭点了点头,舆图上,写着她名字的苍蓝色的圆点经由沈水延长至逍遥园处。如今元丕加上祝悦、嵇髦二部已尽四万人,北边自然不是好选择,西边又太远,陆昭几乎把元丕逼到了东面作战。而自己的兄长在北面吸引了敌人的兵力,那么西边的逍遥园自然是防守最薄弱的部分。
陆归道:“渡船已经备下了,我让张牧初和你一起走。”陆昭刚要说什么,却见兄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兄长福泽深厚,不必担心,倒是阿妹此行多艰险。此去乃是建立奇功,关陇旧姓、荆州诸人,仍需阿妹之才方可拿下。来日殿前论功,我等也是俱有沾光。”
如今联军兵力不足以攻克长安城,只要长安闭不出战,那么光是粮耗就足以让他们一哄而散。如今借由谢颐的失误提前引发了六镇内乱,在镇压下的同时也吸引了长安的目光。崔谅终于决定出兵击溃元丕,这无疑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让他们可以在长安内部动手。
身为陆家嫡支,且能在长安城内关陇世族、陈留王氏里吃开,并且有足够的说服能力的,算下来陆昭可以说是唯一的人选。这样做虽然有顷刻丧命的危险,但其实许多事情即便计划的再完全,也都随时可能出现变数。历史的车轮便是踩在这些变数与定数上蜿蜒行事。若事事都要确保万无一失,那不若安居在庄园里什么都不要做。
况且世上危险何其之多,若连这点胆色都无,那么那些忠心耿耿的家将,瞻仰陆家的世族,在未来的每一个关键时刻,凭什么要为陆家而冒险搏命。若非以性命为押注,就没有上政治牌桌的资本。
在陆归将所有人事与军令布置下后,陆昭也书写了两封信,交与了符明安。
陆昭道,“我等从逍遥园潜入宫内,随后便要收复宫城,再安外城。不过即便可以得手,仍有千难万险,长乐宫内统军虽然无忧,但是若此时崔谅掉头回宫,则大事败矣。届时我等自然身首异处,脔割寸剐,便是连皇帝、皇子等宗室都要遭遇不测。因此还望长史劝说北海公,令其强攻崔谅,虽未必要克敌于此,但也务必使其不得抽身。”
“这……”符明安有些犹豫,他自然知道陆昭此番弄险,所图甚大。但是要让他劝说北海公如此做,自己也没有这样的把握。
陆昭明白符明安心中所想,索性也直截了当:“长史只需告诉北海公,我等已经拿下京畿,皇帝无恙,让他务必力战。来日分功,北海公自当居首。”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符明安也明白了。此时他肩负的已经不仅仅是陆昭等人的身家性命,同样还肩负着皇帝的性命乃至于整个战场的胜负。如今崔谅已经动身迎战,而陆家这边也绝对不会放弃原计划而退缩,经由这样的局面一步步推演,无论为公为私,他都必须要向北海公撒这个谎。
于是符明安接过信件郑重道:“卑职明白。”
陆昭点了点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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