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结局也实在算不上有多好。你有什么要交待的么?”
前有正反两例,对比实在是明显。这名羌人思考许久后方道:“殿下,草民虽然一介卑贱之躯,但是父母年高,需要奉养,心中很是挂念。我想活着回去,也希望我回去的时候父母也活着。”
元澈心道有门,便点了头:“人之常情。你说吧。”
羌人道:“殿下仁慈。该交代的事情,草民会交待,只是交待之后,殿下莫要把草民放出来,依旧把草民关在这里,再放出死讯。等平定凉王之患,殿下再放草民出来,可好?”
元澈笑了:“你倒是个聪明人。若凉王此次赢了,攻占长安,你也一样会被放出来,倒是不亏。”
羌人也自讽般地笑了笑:“这是草民的一点小心思罢了。不过殿下放心,草民定将如实交代,如若交代不实,殿下立斩了草民,草民也绝无二话。”
“好,你说。”元澈示意了负责记录的文官,供以笔录,见那羌人又紧张起来,遂道,“你放心,这些供词不会立刻放出,待事情了结,你若喜欢,将供词拿走都可。”
这时羌人才放下心来:“殿下,草民确是凉王派来的,但并非监视朝中传递消息,而是负责监视靖国公府。”
元澈心中一紧,袖口里的拳头愣是攥出了丝丝冷汗:“为何监视?”
羌人道:“靖国公府的嫡长女每逢初二,便去三江馆与线人碰面。自陆归出仕凉王之后,已经开府纳兵,自己也有线人安插在长安,并不受凉王控制。凉王是怕陆归因靖国公府之故,暗自与魏国串通,因此命草民前来探查。草民查探这些日子,倒也知道了些东西。靖国公长女一般初二在此取消息,到了初五便会再次出府,有的时候是初四。出府之后,便和一个卖胡饼的人接头。”
“那人长什么样?”见元澈冷着脸,一句话不说,冯让着急问。
羌人回答:“大长脸,有点儿黑,右眼皮上长了个瘊子。每次都是在桢侓坊的兴安茶楼前见面。”
冯让一愣,特征这么明显,倒是不难找。
“殿下,草民就知道这么多了。”羌人合盘托出,看起来也并无隐藏。
元澈阴沉沉道:“待孤核查,若是属实,你自然平安。”说完又嘱咐狱卒,“先带他下去,方才那个人快不行了,让他去照顾,好歹尽一尽同乡之谊。”
之后元澈下令,让人盯死了国公府,出来任何人,都要随时通报。又布了人,在兴安茶坊附近。审讯完毕,元澈有些口渴,端起了杯,看了看,皱着眉头将杯内的残茶泼了个干净。
几名文吏惊惶地命人重新奉上热茶,却被一旁的冯让止住,抬头便见太子早已头一不回地离开了审讯室。
第二日,宫内封赏的旨意便接二连三地传进靖国公府。离册封大典的日子愈来愈近,魏帝降旨允许陆家府中女眷于大典前一日入宫探望。宫里也差了人,说明更衣燕坐,受礼息退之事,又写了仪注交于府上。
女眷入宫之期既定,礼制舆服便是一桩大事。宫中虽派了掾属前来,但大到章服颜色纹饰,小到钗环的材质与镶珠的数目,皆要顾虑到,只能由顾氏全力应承。而陆妍封后又涉及到陆氏宗籍修撰,则需陆振频频入宫。而陆冲则因削藩一事跻入中朝,暂备顾问。
这几日时气并不好,过了晌午,窗外依旧是阴阴翳翳。冷风伴着幢幢疏影映在窗前,投在纸上,拖曳出一派纷乱章杂的意味。唯有墨色一勾一挑地伦序而出,勒石铸铁一般压在这一片流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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