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宜妃刚入府上时,曾有一阵颇为得宠,她虽生得不算十分貌美,可性子玲珑爱笑,又十分善解人意,上上下下都相处得很好。只是自从和林氏走近以后,不仅恩宠渐薄,人也内敛了许多。虽说不如从前受宠,可她做事稳妥周全,陛下登基后还是给了她妃位,还赐下封号宜,取事事相宜之意。”
沈霁看向皇后娘娘,她面容温柔,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时候的宜妃还不曾生下二皇子,便能和生了长子的庄妃平起平坐,你便知她的可贵之处了。”
“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若不是家世所累,不得不听从林氏,以她当初会有更好的前程。也不会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恩宠流失,还受折辱这些年了。”
“本宫知道你和林贵嫔的龃龉,连带着也担心宜妃,可她其实也是被迫,和林氏不一样。这么多年,她尊敬本宫,孝顺太后,侍奉陛下,养育子嗣,真应了当初陛下的期许,事事相宜,林氏走到这一步,本宫也该让她拨云见日。”
沈霁虽不放心宜妃,始终警惕着她,可皇后娘娘有她的考虑,她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宜妃最恨的人始终是林贵嫔。
她颔首淡笑:“娘娘思虑周全,和宜妃娘娘相处的时间也比嫔妾要久,您定是比嫔妾更为了解的。”
“只是嫔妾今日来,其实不单单是为了和您说说话,还有事相求,”沈霁起身在皇后跟前福身,低眉道,“嫔妾心中有惑,想请娘娘一解。”
见沈霁这模样,皇后十分惊讶。
在这宫里,沈霁有超乎常人的美貌,有七窍玲珑的心思,陛下的宠爱更是经久不衰,以她如今的地位,只有旁人问她问题的份,自己如何还能解她的惑?
皇后忙柔声说道:“快起来,你若想知道什么尽管说来便是。”
沈霁起身后瞧了一眼殿内诸人。
皇后会意,将屋内人遣散,她方低下头,斟酌着开口:“娘娘……其实这事嫔妾本不该同您说,只是若不和您说,嫔妾实在没人能说。”
“嫔妾和陛下之间出了些问题,不能为外人道。”
她抬起眸,轻声说道:“嫔妾觉得陛下近日……怪怪的。”
皇后稍稍偏头看着沈霁, 等着她将要说出的话,本以为会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谁知她开口后, 再对上沈霁的眼睛, 皇后先是迷茫了好一会儿, 最终才想起了什么。
不禁瞳孔扩大了一瞬,十分震惊, 而后下意识便坐直了身子。
宫闱之内女子之间,其实互相说说体己话的不少, 所以皇后其实不太知道有什么话是姐妹之间也不方便说的。
但见沈霁欲言又止, 且说出这样模棱两可的话, 皇后再不明白, 也后知后觉地懂了两分。
虽说她和陛下之间并无伉俪情深,只有互敬互重, 可到底是多年的夫妻,这样的事两人之间也是有的。
只是最近她身子不好, 不曾侍寝, 难道陛下……
皇后斟酌着低声问:“可是陛下同你……私下相处时不大对劲吗?”
沈霁本还在踌躇还如何说出后续的话才能不让自己担上一个妄议君上的名头, 不料皇后就是皇后, 不光温柔贤德, 还聪慧无双, 这么快就猜到了关窍。
不必明说两人之间便能心领神会自是最好,她面上一喜, 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您知道了?嫔妾正是为此而头疼呢。”
皇后见自己猜中,嘴唇轻轻开合,犹豫着嗫嚅了两下。
纵使身为皇后,她平素温柔贤惠, 仪态端庄早已刻在了骨子里,这些事情也早就不是第一次。可今日要这样明目张胆说出口,还是让她有些羞涩。
“其实……宫中嫔妃侍奉陛下本是分内之事,不论好坏一应都是看陛下的心意,不说后妃,便是本宫也不好提及。说到底,不论陛下如何,咱们只管承受就是了。”
身为后妃,根本没有挑剔的余地,不管陛下如何,都只管承受便是了……这话说的在理,沈霁心中忽然有茅塞顿开之感,深觉自己的确陷入了误区。
陛下就算再喜怒无常又如何,后妃不过是附庸,难不成还指望陛下一辈子待一个嫔妃宽纵如初吗?那林贵嫔叱咤多少年,不还是沦落至此。
沈霁不自觉点点头,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看着沈霁释然认命的模样,皇后似乎觉得这般说对女子实在有些残忍,抬起头看着沈霁,斟酌着说:“虽话是如此……嗯……这件事是不能明说,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改善。”
皇后思来想去,轻声开了口,想给沈霁一个定心针:“不如本宫今日就传了侍奉陛下的太医来问询一番,再拐弯抹角为陛下调养身子……也许是陛下今日太累太操劳的缘故,从前陛下都不是这样的,你也别太介怀了。”
听到这,沈霁远山般的黛眉轻轻拧了起来。
“娘娘……”她咬着下唇,红着脸缓缓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您、您在说什么?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她就说怎么越听到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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