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中间一动不动,高速路口底下的两个车主吵得情真意切,已经开始挽袖子了,连赶来的交警都劝不住。
车窗外时不时响起一两声烦躁的鸣笛,夹杂在连天的蝉噪里,像是在给底下两个车主呐喊助威。
源辉月一手支着下巴望着外面这一幕,没什么情绪地说,“说起来,那天和今天一样,也是八月八日。”
真壁微怔,“逮捕南田弓子那天?”
“是的,”柯南说,“负责调查这个案件的调查组驻扎在祖师谷署的调查本部,当天晚上南田弓子刚刚准备逃跑,刑警们就收到了消息,集体出动。但是志摩哥哥和香板君却没有参加这个任务,两人留在办公室里大吵了一架。”
真壁:“志摩警官发现了证据是伪造的?”
柯南轻轻点头,小少年墨色的眼睫抬起,真壁对上他的视线,忽地从他湛蓝色的眼瞳中察觉出一抹和年龄不符的叹息,像看到了一片从枝头飘落的樱花。
柯南:“还因为,他们负责调查且被香板君认定是真凶的那名嫌疑人,并不是南田弓子。”
车窗缝隙漏进来的蝉噪忽然刺耳,真壁怔在原地。
“那名女性叫做中山诗织,是凶手还有受害者的同事之一。她早就发现了真凶是谁,但是因为觉得有意思,故意给警方发送了举报她自己和两位受害者是情人关系的匿名邮件。香板君在她家中发现的所有异常,死掉的仓鼠,奇怪的药瓶,还有故意喂他喝下的水,全都是她为了让他怀疑自己制造的假象。”
柯南轻声说,声音落在车厢里,像水面荡开的涟漪,“香板君被她骗了,以为自己真的中了毒,他之后的身体虚弱、盗汗、脱发,全都是压力过大造成的心理反应。”
“这些异常都是假的,但是香板君伪造了证据这种和栽赃无异的行为却是真的。”
源辉月曾经问过柯南一个问题——为了正确的目的做错误的事,和为了错误的目的做正确的事,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错误?
当时柯南没有回答,而现在的事实是,香板义孝想要的那个正确的目的并没有达到,但他之前所犯的错误已经落成了现实。
“一个人只相信自己闷头往前走的时候,是听不见周围所有声音的,等到被现实踹醒,往往已经晚了。”源辉月淡淡地说,“‘幡然醒悟’是个好词,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醒悟之后的现实。”
柯南低声说,“志摩哥哥和香板君吵了一架之后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他将这件事报告上去,要么他自己辞职离开。之后香板君自己写下了辞职信,这些内容都是信里记载的。”
“……那当天晚上那场意外?”
“桔梗警视的报告里记录,当天晚上志摩哥哥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香板君发来的,说他买了志摩哥哥最喜欢的酒在他家的天台等他,问他要不要去喝一杯,大概是想道歉吧。”
“……志摩警官没看到?”
柯南沉默地摇了摇头,“志摩哥哥当天晚上还在为这件事情在警署写检讨,他看到了,但没有去。”
“在那之后我有很多次都一直都在想,明明有那么多机会,我为什么没有跟你坐下来好好聊聊。”
青年刑警微微垂着眼,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嗤笑,冲他自己,“我是个警察,却连自己搭档的异常都没发现。”
“我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你自己决定是去是留。”
他松开蕉叶,往前走了几步,冲田冈感觉抵在自己背后的枪口微微一颤,似乎想要随之后退,又强自忍住了。
“等我忙完了去找你的时候发现你从家里的楼上摔下来,昏迷了,我打了120送你去了医院,半个月之后你被医生宣布死亡。这件事最后被确认为一起事故,但我一直觉得这不是什么事故,那些人说得没错,你的确是我杀死的。”
志摩一未终于抬起眼,他身后的芭蕉叶还在上下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除此之外周围听不到一点声音,似乎连不知困倦的夏蝉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紧张,自觉地闭上了嘴。
“我以为你六年前就已经死了,课长没有对外公开你的那份辞职信,警视厅的公墓里甚至还有你的墓地。”志摩淡淡地说,“你的母亲也不知道你的事,这些年一直独居,你既然没死,为什么连她都没回去看看。”
抵在身后的枪口猛地抖了一下,冲田冈紧张地屏住呼吸。他其实到现在都没能搞清楚情况,但是不妨碍从这段对话中猜出了自己身后的人是志摩以前的搭档,按照他对他志摩大哥的了解,对着一个以前这么熟悉的人,应该是有胜算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虽然空气中的剑拔弩张大人全都心知肚明,小孩子却并不能读懂这种无声的对峙。大概只弄明白了后头威胁他们的是对面的警察叔叔认识的人,小萝莉以为警报解除,不经意地回了一下头。
下一秒,冲田冈忽然感觉到自己背后地枪口倏地移开了,然而他的大脑却“轰”地一声拉响了让他几乎颤栗的危险警报。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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