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雁笑?笑?:“我没什么想做的,我觉得现在就很好。
“若是可以,我希望未来?也这么好。所以……你也该去做你觉得好的事。”
而不是寄希望于一份虚妄飘渺的情谊。
谢天佑垂眸,若有?所思。
门后传来?梁昭的声音。
“雁雁,怎么去了这么久?”
梁雁迅速起身,搁下手里的酒坛子,又?抬手在嘴前扇了扇。
确定味道淡了一些?之后,才提起裙子往屋里走。
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冲谢天佑道:“你一会走的时候记得把?那几?个空酒坛子带走哦!我今日就不陪你了。”
说罢她推开门一脚踏进去,正要?关门时,她又?探出头来?:“谢天佑,新年快乐!”
而后朱门缓缓被拉上,她的声音也渐渐被隔绝了。
谢天佑唇角勾起,抱着坛子与梁雁留在原地?的坛子碰了碰,望向天边明月。
也轻声说了句:“谢天佑,新年快乐。”
梁雁进府后,梁昭叫她早些?回屋去休息,她等着梁昭和孔令珊进屋后,便也准备回去。
只?是走到一半,还是担心谢天佑没有?把?门口的酒坛子拿走,于是决定去看一眼。
她走到门口,拉开一丝门缝,瞧见门前的台阶上空空如也。
这才放下心来?,又?准备关上门回去休息。
可下一瞬,一道黑影压上来?,阻了她关门的动作。
她疑惑抬头,“宋随?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人幽幽开口:“来?得不巧,你送韩明出门的时候我便来?了。你这儿?倒真是热闹。”
他背着光,整张脸落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过声音微哑,里头好似带着些?说不清的古怪情绪。
她还来?不及深究,那人挡在朱门上的手缓缓垂落,人也没了力?气往下倾倒。
一座大山似的压过来?。
她慌忙伸手接住,背抵在门扇上撑着,才堪堪将人扶住。
脖颈间感受到他传来?的灼热气息,她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了?”
宋随静静倚在她肩上,没有?回应,像是晕了过去。
旧岁新年, 千门万户除旧迎新,灯笼、火烛染亮了上京城。
黑色的天幕如一块巨大的砚台,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竹烟花声,寂静的黑色被划破, 漫天都是五彩绚烂的烟花。
宋府里亦是难得的热闹。
何玉林白日里早早着人去备好了菜, 就等着晚上亲自下厨做一顿好饭菜。
尤其?是桌面上这一道清蒸鲈鱼, 她提前?了好几日让人去问?着, 才要到?的最新鲜的鱼。
这一道菜,儿?子从小便?爱吃。
何玉林将菜推至宋随眼前?, 从里头?夹起一大块鱼肉, 堆在他碗面上。
“遇安, 快尝尝,看看娘的手艺可与从前?比,可有什么变化?”
宋悯德也伸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对上何玉林期待的目光,他点?点?头?小笑道:“要说这一道菜, 我这辈子还真是没到?吃过还有谁比夫人做得更好吃的。”
宋悯德放下筷子,看向宋随。
转到?何玉林看不见的方向时,他的神色看上去要严整许多。
他平静的掀着眼, 眸光里是一片幽眇深邃,好似江河一望,遥遥无边。
这时候不经意地透露出的一点?威严,便?很容易让人感想起,他除了父亲, 丈夫这两层身份之外,当年也曾是官场中?叱咤风云, 数一数二?的人物。
宋悯德的声音不大不小,似是提醒:“遇安,你母亲一片心意,凉了就不好吃了。”
屋内灯火灼灼,跳跃的光影打在宋随眼皮上。
他唇角缓慢凝滞地拉开一道笑,声音有些僵硬:“多谢母亲费心。”
接着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只?是嘴里虽上下咀嚼着,柔嫩的鱼肉算得上入口即化,口感极佳,可他却说不出这鱼究竟算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何玉林望着他,一双眼里满是慈爱:“只?要你爱吃啊,让娘天天给你做都没关系。”
“夫人说笑了,再好吃的菜也不能天天吃。再说了,你这身子,需要静静修养,往后这种活还是不要自己费心了。”
何玉林揉揉额角,自她病了之后啊,这人就跟换了性?子似的。
从前?那么不爱说话的一个人,如今也变得絮絮叨叨起来。
她有些嫌弃:“今日过年,你就不能顺着我些?”
“好,我不该多嘴,我自罚一杯。”
宋悯德端起桌上的杯盏,兴致颇高地饮了一杯。
宋随只?默默吃着碗里的饭菜,有时两人问?他什么,他才停下来回上一句。
一顿饭下来,他眼前?的鱼已被吃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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