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帐中烛火幽幽。
青霜一掀帐帘,躬身进入,禀报道:“陛下,各路诸侯除了江州牧魏曦,凉州牧曹璋外,都已到鹿鸣山。”
“很好。”魏瑄挽弓搭箭,
“江州牧魏曦,凉州牧曹璋都手握重兵,陛下为何独独不诏他们来?”青霜不解道。
“江州是彦昭故乡,曹璋是彦昭旧部,朕不会动他们,但是余下的诸侯……”他微微偏头,眯起眼睛瞄准靶心,眸中精光暗敛,“就没必要留着了!”
这些诸侯拥兵自重,各占一方,萧暥多年来南征北战,终于将北宫达、曹满、朱优、禄铮等几大诸侯平定,余下的诸侯如张鹞等人虽然实力上不如前者,也表面上归顺了朝廷,但内心依旧不服,一旦朝廷有什么变故,他们随时蠢蠢欲动。北宫梁就是先例。
所以魏瑄打算趁此次秋狩,将诸侯们都召集到鹿鸣山,削其兵权封地,将其软禁大梁。
“他们既然来了,就不用回去了!”
魏瑄说罢,一箭离弦而出,正中靶心。
大梁城下着雨。街道上静悄悄的,湮没了人声。
入夜时分,一队快马踏破雨幕,进了城,直奔将军府。
“元熙?”萧暥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更衣,便将魏曦迎至内室。
“元熙,你怎么来大梁了?”
魏曦一见面就急迫道:“阿暥,诸侯密谋趁此番鹿鸣山秋狩,联兵逼宫,废了陛下,改立我为新君。我日前收到张鹞邀我北上的密函,就立即赶来了。”
萧暥一惊,来不及多想,道:“元熙,你日夜兼程辛苦了,先在府中休息,我这就去鹿鸣山!”
诸侯联军
深夜,张鹞大营。
张鹞和他的三个儿子正在营中谋事。
长子张岚不解道:“此番逼宫事成,父亲占最大功劳,为何便宜那魏曦小儿?”
“这你就不懂了,若把皇帝拉下马后,老夫自己称帝,恐怕天下诸侯都要不服,而魏曦文弱,便于控制,同时他又是魏西陵的堂弟,有个好名声,可以服众。老夫届时可监国辅政,可当个无冕之王,又有何不好?”
次子张猛赶紧道:“还是父亲想得周到。”
张鹞目露阴鸷之色:“若不是魏瑄咄咄逼人,老夫又何必兵行险着!”
“诸侯们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张岚道:“列侯们都准备好了,明日两千诸侯郡兵皆听候父亲调遣。”
“好!他们总算也硬气一回了!”张鹞击掌道,“明日开狩大典,诸侯同时发难,兵逼夺宫!”
清早,山间薄雾蒙蒙。一只山鹰穿过云层,发出一声高亢的鹰唳。
大帐前旌旗飞扬,十八路诸侯各就其位,身后肃然站着子弟部将,皆身着猎装,手按剑柄,杀机暗藏。
“陛下驾到——”随着一声唱喏,诸侯们起身迎驾,谦恭的身姿下,各怀心思的目光从眼皮下暗暗翻起,咄咄地盯着年轻的皇帝。
魏瑄泰然自若地在御座前坐下,对周遭的杀机熟视无睹。
君臣见礼后,大行令廖原宣读了此番秋狩的各项规则。
魏瑄问:“诸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张鹞率先道:“陛下,狩猎场上,每人不能带超过一百名披甲士,太少了罢?”
他环顾四周:“诸侯们可都带了本州的精锐,少说也有百人,要猎场上一决高下。人少了,不带劲!”
云渊道:“张将军,我朝自太祖时期就有规定,秋狩诸侯不得带超过两百名士卒,在座诸位又有谁遵守了?”
冀侯钟鑫道:“云中书,上次秋狩,北宫达率众两千余人浩浩荡荡参加,当时先帝也没见说什么,怎么这会儿我等带百人就成违制了?”
云渊道:“三年前尚是乱世,天下刀兵四起,沿途也不太平,诸侯们多带兵马以防乱贼流寇,陛下也能体恤,如今,天下太平,就不必带那么多兵马了,所谓时移世易矣。”
“云中书说得好。”魏瑄道,“时移世易,有些规矩是要改一改了。以适应新的形势。”
张鹞眼皮一跳。就听魏瑄道:“朕以为诸位列侯多年来驻守封地,多有苦劳,如今天下平靖,久不需要诸侯再屯兵驻守了,朕以为,秋狩之后,列侯们可迁到京都,以享太平。”
张鹞粗声道:“陛下,老夫在穷乡僻壤待惯了,怕是进了京城繁华之地,水土不服!”
魏瑄冷笑道:“朕会教你服。”
淮侯刘博高声道:“祖上留下的封地,不守到老死,是为不孝!”
魏瑄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当以忠君为先。”
“陛下是想要兔死狗烹了么?”张鹞目光一横。
魏瑄从容笑道:“想当朕的鹰犬,张将军怕还不够格。”
张鹞脸上掠过一抹狠色:“陛下,你可不要后悔。”
随即他举起酒杯,狠狠摔落在地。
大帐后立即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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