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离希望朕走火入魔,朕越是偏执,越是丧失理智,就越是风长离想看到的。”
墨辞恍然,此番,从表面看,皇帝因为偏执的爱而自导自演了一出刺杀来挽留萧暥,这比说清楚利害关系,留萧暥在大梁,更可以麻痹敌人,让风长离以为皇帝渐渐走火入魔……
引鱼上钩么?
“此番心思还望谢先生知晓。”魏瑄恳切道。
墨辞道:“陛下苦心,我会转告映之。映之远离宫廷,不知陛下此举的难处,陛下也不要介怀。”
魏瑄道:“朕怎么会因此介怀,朕还在想,以谢玄首之能,若能出山辅佐朕,朕必无忧啊。”
“陛下想要任命映之为帝师?”墨辞蓦地一怔。
“历代玄首皆是帝师,不知谢玄首意下如何?”魏瑄微笑道。
将军府,
早春,阳光正好,照着轩窗外三两枝梅花。
萧暥俯下身,就在他无从下手之际,忽觉身后清风漫过,一只玉白的手指悄然握住了他的手,
“小宇,我来罢。”
随即那人向阿迦罗点头微笑。
阿迦罗心中却猛地一震,甚至不及顾及到自己还光着。他刚才竟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他可是有着在黑暗中都能敏锐地察觉到敌人逼近的野兽般的洞察力。
但来人却悄无声息的,像一片雪花轻轻飘落到轩窗上。那般轻灵自然,如风拂帘动,让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阿迦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此人想杀他,他早就死了。只是这个人身上没有丝毫的杀气,无论他做什么都轻盈而优雅,让人感到信任和亲切,乃至于让人都忽略了他的美貌。那竟是与萧暥不相上下的美貌。
随着谢映之如玉的手指轻点阿迦罗胸前几处穴位。又痛又麻的感觉就消失了。随即谢映之将纱布浸透药油,滴入银钉中……
阳光下,他右手食指上那枚寒光流溢的银戒灼到了阿迦罗的眼。
阿迦罗清楚地记得,两年前,在王庭大帐里,大婚之前,萧暥手指上戴的正是这枚指环!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谢映之倏然抬眸,正碰上阿迦罗的目光,阳光下清若琉璃的眼睛里漾着笑意,“我感到你对我有敌意。”
阿迦罗暗暗一惊,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情绪微妙的变化,对方居然已经察觉出了。
他立即意识到,面对这样的人,掩饰是没有意义的,于是他干脆也笑笑,道:“我们这种粗人不大喜欢你这样斯文白净的先生。”
谢映之微笑:“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宇交游甚广,我也只是他的一个知己。”
小宇?阿迦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闷声问道,“先生这样的知己,他还有很多?”
谢映之扎好绑带,施施然起身:“以后你会认识的。”
“阿翁,把外房整理出来就给客人住吧。”他一边吩咐,一边闲闲走着,俨然是这个家里乐于待客的主人。
“我不是客人,我是这里新来的长工,先生。”阿迦罗站起身道。
“哦?”谢映之回身,饶有趣味地看向某地主老爷。
萧暥挠头:“咳,那个,先把伤养好再打工罢。”
“是,主人。”阿迦罗低沉道。
互市
阿迦罗就在谢映之的安排下住进了将军府的偏房(仆人住所)。
因为他伤还没好,干不了重活,谢映之先让他做一些端茶倒水的简单活计。
午饭可谓丰盛,肥羊炖,红焖肘子,还有宫里送来的紫金醇。
萧暥的爪子刚刚探出去,谢映之微笑,“中午不喝酒。”
“哦。”萧暥老实地应了声,然后乖巧地看谢映之拂袖切肉。
阿迦罗颇为吃惊,萧暥竟然会那么听话。
这位谢先生说话柔声轻语,眼神中也总含着淡淡的笑意,却似乎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阿迦罗寻思着,这大概就是中原人所说的以柔克刚,一物降一物?
中原人吃饭也很讲究。这种肘子,草原上是直接整个拿起来吃。而谢映之却将它切成薄薄的肉片,刀工均匀精巧。
当然谢映之自己不吃,他辟谷,但对萧暥的饮食控制得很严格。什么菜要多吃,什么菜少吃,什么菜要配着什么一起吃,之类之类……
萧暥:绝对是营养学专家!
午饭后,庭院里阳光正好,萧暥晒着太阳,喝着山楂茶。
谢映之则在一旁摇着纸扇,亲切地询问阿迦罗来中原做什么生意?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我来大梁贩兽皮,换茶叶和布匹。”阿迦罗大咧咧道,“至于家中……”他顿了顿,脸色略沉了下来,不经意地看向萧暥,“原有个妻子。”
“原有?那现在呢?”萧暥好奇道
“被掳走了。”
“被强盗?”萧暥不明所以。
“也不算,小白脸。”阿迦罗愤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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