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舟干这行,对这种场景早已见怪不怪。但今天面对着前面这对老夫妻,他做不到毫无波澜。
他另一只手搭上男人的手背:“我们对于张家顺的经历表示同情,二位节哀。”
旁边的妇人也难以掩饰悲伤的情绪,沟壑的脸上布满泪痕:“我们盼了孩子大半辈子,没想到还没等来孩子回家,先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几个人站在刑侦办公室的外面,哭哭啼啼的不像话,还会给别的同事造成影响,赵勇赶紧转移话题:“您二位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你说我们,光顾着哭了,”妇人如梦初醒,将身后的几个塑料袋拿了出来,“这是我和他爸一点心意,真的很感谢你们。”
“不不不,这我们不能要。”赵勇慌忙推拒,生怕慢了一步落人话柄。
“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我们自己种的一些东西,”妇人很坚持,“你们不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就是啊,我们也拿不出什么太好的,就这么点吃的,您就拿着吧。”男人也在旁边劝道。
“叔叔阿姨,首先这是我们的工作,不存在麻烦不麻烦的说法,”赵勇耐心解释道:“其次,我们是真的不能收你们的东西,收了的话,我们怎么对得起这身衣服。”
老夫妻被这句话镇住,愣了一会,才讪讪地收回手。“是是是,是我们考虑不周了,不好意思赵警官。”
沈彦舟一直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三个人,漆黑的瞳孔里藏着看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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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高层的某间独立办公室。
“是是是,这件事我们会尽快对公众进行一个公开的答复的。”窗前站着的男人满脸堆着笑,“好的好的,谢谢领导关心。”
电话刚挂断,门就被人敲响。
男人还皱着眉头盯着手机屏幕,“进。”
抬头见到来人,他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一些:“彦舟啊,这几天在家恢复得怎么样?”
“恢复得挺好的,伤口慢慢在愈合了,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沈彦舟如实回答。
张局走回位置坐下,喝口茶润了润自己的嗓子,还不忘招呼沈彦舟:“坐啊,来找我什么事?”
这小子他算看着长大的,进局里后,没什么事压根不会来找他,甚至有时候一周都见不到人。
沈彦舟原本也没打算拐弯,直接把卷宗放到了张局面前。
“粤省拐卖案?”张局看到档案袋上的文字,眉头又锁起来:“什么意思?”
沈彦舟定定地望进张局的眼睛,“我想重新启动这个案件的调查。”
“重新调查?”张局没太懂,“这个案子是二十几年前的了,你父亲当年和我都有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但拐卖案是最难开展的案件种类之一,一旦重启调查,你身上背负了多少压力你知道吗?”
“就因为一个张家顺,你就要重新挑起这么重的担子?”
“张家顺只是一个导火索。”沈彦舟低声说,“刚刚我见了张家顺的父母。”
“我相信昨天他们来的时候,您也应该见了那两位老人家。”他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档案袋,语气沉了些:“这里有二十多个孩子,就有二十多对那样的父母,二十多个被弄得支离破碎的家庭,以及无数今时今日还为这个案子牵肠挂肚的人。”
他又想起了徐念之,他的之之,也是这其中一个。
“张局,我来当案件的负责人,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行吗?”
沈彦舟极少用疑问句,他今天来,把态度放得很低,几乎不像从前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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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局看着那堆卷宗,陷入了沉思。
案件重启调查本身程序就繁琐,甚至还要面临比当年更重的任务和社会压力,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万一查不出来,他要怎么承担?
但沈彦舟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坚定,张局也清楚,他是下定决心了。半晌,椅子上的男人才无奈地吐出一口气:“你把申请提交上来吧。”
“谢谢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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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彦舟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后脚步不停,来到约好的会议室,在玻璃门上敲了敲:“人都到齐了吧?我们来简单开个会。”
一屋子聚集了大概七八名刚刚他召集过来的警察,旺仔站在长会议桌前,手指按下投影遥控,大屏幕上缓慢显示出文字和图片。
沈彦舟在中间坐下:“很感谢大家能愿意和我一起参与这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的时间已经过于久远了,所以侦察难度很大,也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他点点头,示意旺仔可以开始了。
“1999年7月上旬的短短两个星期内,南江各区派出所均接到关于小孩失踪的报案,从当时的一个监控视频来看,其中一个小孩是被一男一女用一辆面包车给拐走了,南江市公安局引起重视,针对此事件成立了专案组。但碍于当时人力资源和技术资源的限制,调查受到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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