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控灯一级级照亮台阶,走到家门前,昏黄阴影下有团小小的身体缩在那里——
许愿正抱着书包蹲在地上数蚂蚁,数到第九十八只,她困兮兮抬起头,在相隔第十六天零五个小时后,终于又见到了那个曾经信誓旦旦承诺以后每年生日都会给自己准备豪华大礼包的人。
小姑娘蹭一下站起来,因为蹲姿保持太久了,此刻重心不稳摇摇晃晃,显得有些狼狈滑稽。但她满不在乎地皱眉控诉,“爸爸!你怎么才回来,我肚子都要饿扁了!!”
作者有话说:
卡文!卡死了(;′Д`)主要原因还是文笔太差如果给大家带来不好的观感真的很对不起(鞠躬)
我也很想你
霎时间,许直行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盯着对方不敢说话,怕是梦境,动辄所有遐想顷刻破灭。
直到许愿冲到他身前,两眼放光地抢走了煎饼果子,“爸爸!这是加了两根香肠的吗?!嘿嘿,你果然没忘了我!!”
小朋友的快乐总是来得很简单,没有豁口难填的欲壑,也不懂成年世界里的黑白纷扰,收获与知足远跑在失望迷惘的前面,对于他们来说,只需要一点爱就好了。
哪怕零星半点,微不足道,恰好只是一个十二块钱的煎饼果子。
“不过”许愿心满意足地咬下一大口,眨眨眼睛,狡黠问道,“你是不是还忘了要对我说什么呀?”
许直行拿她无可奈何,鼻腔中闷出一声笑,脱口而出早已在心里反复念过无数次的,“生日快乐。”
“谢¥谢。”小姑娘腮帮子鼓成仓鼠,摆摆手,欣然接受祝福。
许直行看她轻车熟路地钻进门,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问题,语气稍变,“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妈妈呢?”
许愿脱鞋的动作迟滞片刻,满心喜悦还凝在眉睫,她动了动唇,却不说话。
一股不好的预兆弥散心头,理智逐渐回笼,许直行察觉不对,又再次强调,“你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
小姑娘抬起水光潋滟的圆眼看他,竟破天荒露出一个怯怯的神情。紧接着她快速往客厅里跑,像是猜出了许直行会做什么,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重新送出门去。
“你偷跑回来的?!”
很难形容这一刻许直行是怎样的心情,他下意识掏出手机,果然彭南生已经快打爆了他的电话。
许愿见他要联系彭南生,立马急道,“爸爸!不要!”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妈妈很担心!”许直行厉声呵斥,无视她的请求,果断给彭南生编辑了一条信息。
客厅里很快陷入无声死寂,僵持感从四面八方涌灌进来,父女俩隔着条走廊面面相觑,产生了六年来第一次激烈的摩擦碰撞。
将手机扔在餐桌上,许直行的情绪开始平复,他从胸腔深处呼出一口炙气,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吼了人。
定神细看,对面的许愿已经懵了。
小姑娘显然还沉静在那声严肃斥责里,这是六年来,许直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发脾气。以前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对方永远都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戏谑模样,好像所有琐事在他面前都无足轻重,就算天塌下来了,许直行也会笑嘻嘻地调侃“没关系,我又不揍你。”
可今天不是。
许愿从没见过对方这副触怒的面容,震惊与悲伤铺天盖地同时吞没了她,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不明白,她只是想遵守约定,每年和许直行一起庆祝生日而已,但事实上她好像弄巧成拙了。
委屈交织着困惑猛烈冲撞她的心房,有种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中,许愿鼻梁骨一酸,眼尾莹润泛起潮气,周围的皮肤瞬间涨红,看起来马上就要落泪了。
许直行蓦然心软,刚开战,他就败得一塌糊涂。
情绪的感染力最具杀伤性,尤其还是从与自己血脉相融的女儿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么委屈,那么哀伤,小姑娘罕见地没有失控叫闹,就这样一眨不眨,悲楚可怜地看着他。
许直行顿时想反手给自己来一巴掌,他慌张失措地跑过去,率先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不应该大声吼你。”
泪花在眼眶里飘摇打转,许愿强忍着憋回去,哽咽道,“坏爸爸!你好凶,再也不要理你了!!”
“对不起这回全都是我的错好不好?”许直行感觉一颗心脏被人高高提起,他着急把小姑娘没吃几口的煎饼果子送回对方嘴边,语气竟如失足少年般无措,“别哭别哭,凶归凶,又不是不爱你了。”
“我没哭!”
一生要强的中国oga含泪吃了两大口煎饼果子,然后又抽抽噎噎坐回沙发上,并不打算理人。
“对,你没哭,是我要哭了。”事实证明,一个合格alpha的标准,就是要向任何时期、任何年纪的oga低头妥协。
许直行在跌宕起伏的心境中束手无策,只好将小朋友抱在大腿上哄问,“是妈妈对你不好么?不喜欢那里?所以才偷偷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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