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自家那个与下人淫奔的少爷,黄管事面上多了几丝鄙夷。
像他那种不守夫道的人,死在外面才好,说是被贼人绑走重金悬赏,就是图个好听而已。
过了时候,就对外宣称找了回来,虽然没被贼人玷污,但为了保全贞洁还是以死明志了。
届时,再办个不大不小的葬礼,全了她们柳府的名声。
万万不要影响她们给小姐冲喜换命才好。
“这关你何事,老实拿着银子走人!”
黄管事说着,便想用手将她搡出门,谁知姜轻霄身子一闪,轻巧躲过了。
紧接着,她单手拎起裙摆,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全然没有了先前淡然端庄的模样。
姜轻霄快步跑着,心脏咚咚直跳,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尽快找到柳惊绝,然后带他走。
待跑至方才的厅堂,见那处屋门紧闭,遍寻不到柳惊绝的身影后,姜轻霄蓦地蹙起了眉。
随即将所有的礼节都抛掷脑后,一边急切地找人,一边大喊起来。
“柳公子!”
她的身后,是带着家丁紧追不舍的黄管事。
“柳惊绝!”
喊了一圈仍无人应声后,姜轻霄脑中闪过无数不好的猜测,心中越发后悔方才同意他们将柳惊绝带下去。
姜轻霄一边躲避着那些家丁们的围堵,一边拼命地寻找。
就在她靠近一间房门紧闭的矮屋时,姜轻霄听到身后的黄管事突然大喊一声。
“快!拦住她。”
姜轻霄面上一喜,连声喊道:“柳惊绝。”
“阿绝!”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房门突然被人自内打开,只见衣衫凌乱、发丝尽散的青年从中跑了出来。
跌跌撞撞地奔进了她怀中。
泣声惊唤。
“轻轻!”
姜轻霄下意识地揽紧了他,再回头时,黄管事她们已然追至他们面前,将他们二人团团包围了。
“姜小姐,我们不想为难你,可我们主君为小姐找到一个模样周正的冲喜夫郎不容易。”
“将他留下,你照样可以拿着这二十两银子走人。”
黄管事说着,将那银袋扔在了地上,抄手看着她。
姜轻霄蹙眉,与她直直对视,一字一句道:“黄管事,我来是带他找家人的,不是想卖了他,既然他不是柳府的少爷,那我们也不奉陪了。”
说着,她便想揽着柳惊绝离开。
谁知一旁拿着棍棒的家丁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姜小姐,你要想好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落了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黄管事眯眼看她,恐吓道。
谁知姜轻霄丝毫不惧,她冷冷地望向对方,语气不疾不徐,“我是不是说过,我是住在如晦山山脚的大夫,我师父是姜净好。”
黄管事不明所以,挑眉看向她,“那又如何!”
姜轻霄微微一笑,“我师父在时,每半月便会被季太守请去把平安脉,她仙去后,这活自然便落在了我身上。”
“黄管事你说,若我出了些什么事,季太守会不会为我做主呢?”
季太守掌管着整个问晴山附近方圆百里的科考、赋税与商贸,说句是这里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而柳府又是以布匹生意起家。
听闻姜轻霄竟与季太守有这层关系,黄管事脸色一白,连忙让身侧的家丁去通报柳主君。
得知了这一消息的柳主君,马不停蹄地找了过来,一改方才的散漫神态,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地将他们二人送出了府。
临了,柳主君还想将那二十两银子塞给姜轻霄,求她大人不记小人过,却被姜轻霄给拒绝了。
待到二人彻底摆脱掉柳府的人,站在无人的巷口休息时,已经是繁星初上了。
“轻轻。”
柳惊绝见她神色不虞,轻声低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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