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的意识慢慢清醒,听声音是哪个大饼脸长着几颗雀斑的丫鬟。
“我为何要管他?”
平静而冷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可是,可是晋王殿下是主子的夫君呀!”
大饼脸的丫鬟替他说话。
顾如约站起身,轻蔑地看了一眼草堆上的萧逸,淡淡地口气,“你二人可知道晋王去前方打仗为何要带上我?”
“当然是殿下宠爱主子,府里人都这样说的。”
沉香不假思索地回答。
顾如约真想纵声大笑,却冷哼了一声,“你们知道他出征前为何立我为侧妃吗?他要拿你主子换他心爱之人,镇西候夫人…薛贞柠,准确地说,晋王侧妃的位置,甚至正妃的位置是镇西候夫人的。”
沉香愣愣地似乎没听懂,眨着眼睛,“奴婢愚笨,听不明白,镇西候夫人顶替主子进王府,那主子呢?”
顾如约呵呵,萧逸找的丫鬟真有眼光。
声音极低,冰寒刺骨,“谋逆之罪,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沉香的脑子突然炸开,刹那开了点窍,吃惊地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话来,恐怖的表情看着脚前的晋王,“主子的意思是……主子跟理镇西候夫人调换,主子……”
“傻丫头,终于明白了。”
两个丫鬟又吃惊非小。
桂香恍然大悟,从震惊中醒过来,结结巴巴地问:“所以主子才要逃走,难道殿下平常对主子的好,都是假的?殿下每次离开都派人送补药给主子喝,奴婢误以为……。”
顾如约嘲嗤一笑,“那是避子汤,傻丫头。”
俩丫鬟又被震撼到,不敢置信,桂香不解,“主子知道是避子汤为何每次还要喝下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顾如约冰冷地一语道破,萧逸只觉得伤口的疼已经不算什么,事情真相由顾如约冷静淡然地说出,无异于胸口插入一万把钢刀。
“走吧!”
顾如约转身断然地朝外走。
萧逸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一条缝,看见庙门口,一束阳光照着顾如约决绝的背影,背光的她,离开的脚步坚定,无边的苦涩漫过心口。
桂香回头瞅了一眼,终究不忍心,“主子,晋王伤势好像很重,会不会……”
顾如约脚步没停,淡淡的声音在空旷的破庙里回荡,清晰且清冷,“天黑之前,他将血流尽而亡。”
桂香捂嘴,不肯走了。
“晋王对主子无情,可是晋王就这样死了……”
顾如约一只脚刚要跨过门槛,闻言顿住步子,“如此心狠手辣,薄情寡义之人,留个全尸,都算他的造化。”
庙门口亮光刺眼,萧逸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庙门口空无一人。
神情落寞,竟然想再看她一眼。
从破庙里走出来, 阳光满眼, 离开破庙, 桂香频频回头,顾如约心想, 这丫鬟心地太善良。
看天已经正午,到镇上往返,黄昏时方能回到村里, 现在兵荒马乱, 还是早点赶回去。
于是加快了脚步,桂香走在最后,回头看破庙, 落后了, 沉香回头招呼, “桂香, 快点!”
桂香追上来, 三个人进了镇子, 顾如约看镇上不时有一群群西北兵经过。
顾如约到镇上最近的生药铺买了药材,带着两个丫鬟赶紧离开。
刚出了镇子, 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骑马朝她们奔来, 顾如约认出马上是辛驳, 辛驳到跟前下马, 桂香惊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辛驳牵着马, 一脸憨厚, 瓮声瓮气地说:“我听说你们来镇上抓药, 到处是败兵,我放心,来接你们。”
顾如约看一眼大路,一队西北军的人马冲过来,路上百姓急忙躲闪,顾如约说:“我们还走来时的小路。”
小路安全,她们匆匆离开镇上。
顾如约跟沉香走在前面,桂香和辛驳走在后面,辛驳牵着马,桂香和辛驳两人都不爱说话,是一对闷葫芦,但两人在一处,桂香说话,辛驳听,嘿嘿傻笑。
不久,经过来时的破庙,顾如约跟沉香走过去,没看破庙一眼,只有桂香朝破庙方向看,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
桂香又一次地回头看,抬头看天上的太阳,日头西斜了,离天黑还有个把时辰,想起主子说的晋王血流尽而死,不寒而栗。
辛驳看桂香屡屡回头,也朝破庙看,没发现什么。
沉香回头看桂香和辛驳落在后头,以为二人要故意落后,说亲热的话,没有喊桂香。
羊肠小路朝东北方向,走了一段路,又转向东。
突然,前方一条土路上有一队人骑着马朝西方向过来,行动不快。
顾如约反应快,回头示意辛驳和桂香,几个人躲在树林里,这伙人从树林边经过,顾如约认出是晋王府的侍卫,那个头领正是晋王的亲信陈承忠,后面的一个人顾如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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