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不难闻,但肯定不象她平日里坐惯的马车那么舒适精致。
而且,这只是一辆马车,为什么朱瑞会觉得它能让她“惊喜”呢?送新婚妻子一辆马车作为明年的生辰礼,这还挺有创意的,就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跟这辆马车配套一块儿过来的马,看起来倒是颇为不错。在谢慕林面前站了这么久,始终安安静静地待着,没有闹脾气,也没有暴躁不安,显然是一匹温顺听话的好马。即使比不得那些军中闻名的骏马,作为拉车的工具是足够上乘的。
朱瑞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命人在马车边上放了脚凳,便向妻子谢慕林伸出了手:“娘子不如上车一观?”
谢慕林一头雾水地把手放在朱瑞的手心,在他的搀扶下登上了车。马一直没有异动,安安稳稳地拉着车立在那儿,若说到惊喜,这匹马还挺令人惊喜的。谢慕林忍不住问朱瑞:“瑞哥,你是打算连马带车一块儿送给我么?”
朱瑞笑着示意她走进车厢里坐下:“若是你喜欢,自然是连马带车一并送你。这马是我千挑万选的,拉车时十分温顺平稳,但放开了跑时,速度也挺快的,更难得的是,即使它在急驰,也依然把马车拉得稳稳当当,不会轻易出什么变故。我觉得这匹马配上这辆车,给娘子平日出门使用,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虽然不明白朱瑞的用意,但谢慕林还是领会了他的体贴,笑着在车厢里坐下道:“那我就先谢过瑞哥你了。马挺好的,车也……唔,车挺宽敞的,虽然没什么过多的装饰,但这应该是时间还太早了,尚未完工的缘故吧?”她双手按了按身下的座位,觉得还挺宽敞舒服的。只是这么一按,她就察觉到了几分异样,忍不住在座位上颠了几下,再次确认了自己并不是错觉。
她诧异地看向朱瑞,有些犹豫不定:“这辆马车……是不是在减震方面做了什么特别的设计?”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啊……是那种久违了的熟悉。
朱瑞笑着问她:“还记得上回陪王妃与永平去香山秋游的时候,咱们坐在一辆马车上,你抱怨说路有点颠簸,车也没做好防震,如果有弹簧就好了么?”
弹簧这种东西,朱瑞从前并不清楚是什么,但记得当年在湖阴谢家三房老宅的时候,谢慕林捣鼓飞梭织布机,曾经提过这东西,说是织机上的飞梭如果有弹簧就好了,无奈她找不到合适的铁丝,只得先寻牛筋替代。
而朱瑞当年收留的一干工匠,都出自杭州军备,虽说以木匠居多,但也不是没人学过粗浅的铁匠活计。他们听了谢慕林提过的弹簧,大致能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无奈手头没材料,也没有足够的技艺,弄不出弹簧,只好放弃,才找了牛筋做替代品。
如今他们到了北平,主人又与军方有联系,重操旧业的同时,他们也渐渐学会了更多的东西,并且对北方边军独有的一些技艺有了一定的了解。
当朱瑞因为妻子谢慕林提起马车防震问题,重提“弹簧”一词,跑去问自家工匠们是否能弄出这东西来改善马车的防震功能时,他们终于找到了制造弹簧的方法。
其实这不算是创新了,据说太宗皇帝一朝,军中工匠曾经弄出过这种东西,当时主要是用在守城军械上头的,除此之外便是内务府开的皇家马车作坊,有用弹簧打造马车,专门面向达官显贵销售,还借此为皇家积攒了不少钱财呢!太宗皇帝去世后,虽说建文帝与太后都有心消减其生前的政策影响力,但有些东西自己用惯了,又没有其他可取代的技术时,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了。因此,边军方面还保留着制作弹簧的技术,皇家马车作坊也继续拿马车敛着财,甚至还因为收入颇丰,对于技术的保密工作做得更严格了。不是内务府名下的工匠,都没资格去知道“弹簧”的存在。
问题是后来有一次宫廷政变,某位叛乱的皇子带兵闯宫,兵败之后慌忙逃走,借了内务府那边的道,途中杀人放火地,有一大批工匠遭了殃,事后还有一批工匠因为涉嫌为这位皇子提供了帮助,比如引路、指引方向什么的,被有关方面追究罪责,被杀的被杀,流放的流放,还有人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上吊自尽什么的。反正,等到事后内务府清点劫后余生的工匠,发现掌握弹簧制造技术的人几乎折损殆尽了。
为此内务府还告了诏狱一状,因为相关负责人没有看好被收押的匠人,以至于仅剩的两根独苗苗也因为自证清白而死于狱中,皇家马车作坊从此只能关门了。事后那位诏狱负责人也为此丢了官。
这次宫廷政变距离眼下只有几十年,所以,朱瑞手下出身杭州军备的数名匠人,因为曾经师从一位当年被贬到杭州的前内务府工匠,也曾听说过弹簧这种东西,只是不太清楚具体的做法罢了。朱瑞先是从妻子谢慕林处打听到了这种东西的形状与制作方法、使用原理,告知工匠们后,后者又找北平本地的军中工匠们打听了一下,大致上弄明白了这东西的制作方法。
值得庆幸的是,北方边军虽然已经很少使用需要大量弹簧的守城器械了——因为他们有了更好的装备,但相关的知识还是保留了下来,而且先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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