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笑了,拍拍他的手背,放缓了语气:“你媳妇只怕还没经历过赶陆路的苦处,你好生安抚她,路上也多照应些。等到了京城,若她身体有不适,就去找你永宁姑姑,请她推荐个好太医给你媳妇调理身体。宫里那边倒是不必急着,皇后年初就没了,太后娘娘又慈爱,会体谅她的,她不必急着进宫晋见,且歇过气来再说。
“至于京里那些人际交往什么的,永宁长公主会领着她去见人的。见过礼之后,是否要跟什么人继续交往下去,全看她自己的意思就好了。我们燕王府向来少在京城与人结交,也是避嫌的意思,因此,就算她待人冷淡些也无妨。不必担心会有哪位宗室长辈对她指手划脚,若真有人没眼色,也只管当作没看见好了。”
朱瑞此前在京城受封永安郡王时,已经见识过京城那些宗室皇亲权贵们的嘴脸了,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会把这些经验传授给妻子,也领受了燕王妃嘱咐的好意。
燕王妃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便不再多啰嗦,打发朱瑞回院子去了:“你今明两日尽快把手上的事务交接出去,后日一大早便带着你媳妇出发。王府里的人随你点,你爱带谁就带谁,只要把人手带足就好。你媳妇这两日都在忙活着收拾行李,你也回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她才嫁给你没几个月,就遇到这一摊又一摊子的事儿,你可得好生安抚好她才行。”
朱瑞应着声,告退下去,迅速急走回自己的院子。谢慕林早已得了消息迎出来,笑道:“这是已经见过王妃了?可曾问过王妃打算给王爷捎带些什么?我这里的行李倒是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怎么都觉得略嫌太多了些,想要精简,她们却说不能再减了,还嫌我带得太少了呢!”说着说着,又抬手摸了摸朱瑞的脸,“瞧着风尘仆仆的模样,这一路骑马赶回来的吧?昨晚可曾休息过?我让人打盆水来给你洗洗。”
朱瑞拉住她的手,握着走进屋子里间炕边坐下:“那就打盆水来,我简单洗一洗。昨晚我在路上打了个盹,这会子倒也不困,等吃过午饭再补一觉就好了,不必担心。一会儿还得到前头去见长史他们,交代一些事务呢。袁燮去了宣化接替我,北平城这边的军务就暂时无人盯着了,我得找个靠谱的人帮忙打理两日,等袁燮回来了再交给他。”
谢慕林示意香桃送了温水巾帕过来,盯着朱瑞洗了脸,又叫人做一碗热汤面来给他垫垫。这会子离午饭时间还早,估计朱瑞也没正经吃什么早饭,还是得填些热吃食下去才行。
朱瑞便埋头吃起了热汤面,边吃边听谢慕林给他介绍收拾了些什么行李。考虑到这一回他们南下不是坐船走运河,而是要骑马坐车赶陆路,运载能力有限,大部分的行李载重都要另外安排船只走水路南下,估计要比他们的行程晚上十来天。所以,为了精简路上带的行李,谢慕林给自己和朱瑞预备了三套路上穿的便服,斗篷外套帽子另算,底衣却每人都带了二十套。
这些中衣中裤全都是新做的,纯棉细布制成,照着纸样裁好一样大小的布块再分别进行缝合。王府针线上的人手充足又技艺出众,一天的功夫就把四十套衣裤全做好了。这么一来,他们夫妻路上可能找得到过夜的地方洗漱,却未必有足够的时间洗晒衣裳,索性只是洗澡换底衣。换下来的底衣要是带得动,就带去京城王府再洗,若是带不动,路上烧了就完事了。
另外还有夫妻俩进京后的穿戴,通过各种单品搭配,谢慕林能凑出五套不同样的组合来,足够夫妻俩五天换洗。而五天过后,重复先前穿过的搭配也好,让下人用五天时间赶制出新衣也好,反正总有办法应付的,不会让人嘲笑他们夫妻总是穿旧衣裳。等到他们的大件行李运到京城王府,谢慕林就再也不需要为了穿戴的事烦恼了。
当然,朱瑞与她的郡王与郡王妃冠服、常服,也是要装箱带上的。毕竟他们还需要进宫晋见,朱瑞也有可能要出席各种正式场合。等到皇帝正式下旨册封他为燕王世子,就是内务府负责制作他们夫妻二人的新冠服了。
朱瑞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够了。在我看来,有那么多套衣裳可以换洗,已经足够了。也不必再往下精简,咱们的马车还是够大的,能装得下行李。若是再精简,就真要叫人看出来咱们一直在重复穿几套衣裳了。虽说我们燕王府一向简朴,不怕人笑话,可你是新媳妇,才嫁进王府来,怎能叫别人无端说你的闲话呢?”
这是朱瑞作为丈夫的体贴之处,谢慕林一听便感到心中甜蜜,笑道:“既然你觉得好,那我就让人装箱去了!不过你确定我们的马车真的没问题吗?”
“马车……”朱瑞顿了一顿,觉得自己给妻子准备的那个惊喜,也许有必要提前拿出来了。
惊喜
“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谢慕林看着停放在自己面前的这辆看起来尚未完工的大马车,心里挺吃惊的,但暂时还不确定要不要喜。
马车看起来很宽大结实,但可能是因为只做了一大半的关系,外表显得非常朴素不起眼,连木材表面也只是简单上了一层漆罢了,散发着淡淡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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