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将东宫新进佳人的消息泄露出去,违者必将严惩。故他们个个虽然都欣然踊跃,激动得不可名状,但都不敢声张出去。
烟景感受了好几个偷偷看过了的视线,心上便有些不自在,在这宫里果真不同,到处都是眼目,一举一动都不能掉以轻心。
待膳房的太监退下后,满桌琳琅的菜色,烟景不过略略动了几筷子便放下了,还没见到聿琛之前,她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
聿琛就是她的食欲,是她的睡眠,是她的心情,没有他在,这三样都是差到了极处。
缀儿也头一回入宫,对宫内种种规矩事宜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且年纪又小,经事不多,因此也有些茫然无措,且宫里殿宇深深,宫墙高大,又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对今后的日子不免有些隐忧。
沐浴之后,烟景对着梳妆台的菱花镜默默出了一会神,一颗少女的芳心飘浮荡漾着,好久未见他了,她要好好打扮一番。
便让缀儿给她松松地挽了个斜髻,别了一支蝴蝶珠花,结鬟于顶,打了数条小辫子垂在双耳边,脑后缭绕着一大段柔密如云的墨发,发丝如雾般氤氲着清新的甜香,不饰脂粉,一张小脸虽有几分苍白憔悴之态,却因了纯然无辜的神情,而多了楚楚可怜的动人之姿。
穿了杏子黄色的素缎窄身袄子,素白色的棉绫百褶裙,提了一盏宫灯,便从穿廊过去,站在前院门口的垂花门下等他回来了,此时方亥时初刻。
门口几个值守的太监看见了匆匆去报告了崔银桂,崔银桂急忙赶来了,劝她回房里去等着,这里风大,仔细着了凉。
她执意要在这等着见了他回来方安心的。崔银桂见劝不动,也就不再劝了。
此时天气是春寒料峭,她穿的又单薄,一心记挂着他,廊下的冷风一阵阵地吹在身上,竟不觉得冷。檐角下挂了紫檀玻璃画的宫灯,那光清湛如水地泻在人身上,和天上的一盏月遥遥的对映在一起,越发衬得灯下之人身单影只,孤瘦无比。
也不知等了多久,便看见门前亮起明晃晃的两串宫灯,一众太监们在前头提着宫灯照路,簇拥着当中一人朝前走来,中间的那个人姿仪隽拔,身上的衣袍夹带着几丝风寒之气,踏着清亮如水的灯光走了进来。
崔银桂兴高采烈地对她道:“主儿回来了!”
烟景看见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眼中一喜,急忙奔了过去。
|君心
聿琛大步带风地踏进宫门, 眼角掠过一团飞奔过来的娇小身影,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地道:“你怎么在这儿?”
此刻看见他, 烟景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口气软软糯糯的,“殿下, 相别一月, 我极想见你,在屋子里也是坐不住,只好出来这里等你回来。”
他脚步很快,烟景气喘吁吁地跟着他进了书房里。聿琛屏退了书房里的太监, 便到书案前坐了下来, 烟景赶紧站到了他的身侧, 见他眉宇间透着一股轩昂的气度,双目沉静无澜,手上拿了一本书在翻着。这样的他, 与一个月之前所见又是有些不同的。
她在看着他, 他却不看她, 她忍耐不住了,只好上前用小手拉住他的袖角轻轻摇了摇, 用可怜兮兮地语气道:“殿下, 你不理我了吗, 我这一个多月在船上过得很不好, 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聿琛没有转头看她,过了一会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你怎么了, 哪里不好?”
烟景满腹心事, 只浓缩成这样一句,“思君瘦如削。”
聿琛把书合上,转过头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双眸水雾濛濛,人影纤瘦,似笑非笑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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