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隐约可窥见衫子里块垒分明的胸膛,他衫子里透出来的温温热气和微微蒸出来的汗意扑在她的粉面上,烟景的小脸红的火烧一般,垂下指尖,微微的别过脸去不再看。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伸手拿过寝衣,大步带风地从她身边走过,掀开帘子跨进浴房里去了。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每一声都好似在耳边放大了许多倍,每一颗溅起的水珠子都好似湿漉漉地淋在心里头,烟景只觉得耳热心跳,不能自静,将冰凉凉的手放到脸颊边,方觉得退了些。
烟景便跑开去给他铺床,将床单摊平,一丝折皱都不见,然后把汤婆子塞进被褥里暖着,床铺好候后心尤咚咚跳个不停。
少顷,他掀开帘子从浴房里出来了,带出一阵兰草和薄荷的气息,澡豆里熏的香气在他身上徐徐发散出来,穿着松松的寝衣,既舒爽又有几分慵懒的味道。
聿琛大步走到床边,长身半倚在床头坐下,长长的腿贴着床沿垂挂下来,像一条优美流畅的写意线条,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沉凝了一会,语调闲闲地吩咐道,“去把我的书拿来。”
烟景知道是那本《资治通鉴》,放在榻上的小几上,他在车里的时候便在看了。烟景把书拿了过来给他,又移了一盏烛台到床边的柜子上。
他倚在床头就着灯光看书,她搬了那张小杌子坐在一旁为他剪灯烛。他在看书,她在看他。
烛火的光如薄薄的雾气般晕散开来,床边笼罩着一片橙黄,带来一种朦胧的柔和感,这等温柔的着色,镀得他一边的脸颊温润如玉,细腻如脂,倒把棱角给隐去了,眼睛里仿佛也泻下一片暖光,显的人柔情脉脉。
烟景心头融融的暖,嘴边漾起甜甜的微笑,她觉得自己像只小狗一般趴在主人身边,心满意足,身上懒洋洋的,只想闭着眼睛眯一会儿,真是好快活呀,她是一只快活的小狗,不觉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缀儿唤她起床,她方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身上的筋骨也疏散了不少,原来穿的衣物也换成了素绸的寝衣,咦,昨晚她明明在陪他一块看书呀,什么时候回房睡觉的,她不记得了。
“我昨晚……”
缀儿掩嘴笑道,“小姐你真是睡糊涂了,昨晚是公子把你抱进房里来的,奴婢给你换了衣服,你睡得可真是沉呀。”
指尖上有丝丝清凉的感觉,她低头一看,烫伤的指尖上抹了清凉的药膏,已经消了肿,也不怎么疼了,指尖上逸出一丝淡淡的薄荷味道。
此时天还蒙蒙亮,缀儿端了热水进来伺候她梳洗更衣,穿好衣服后,她便蹦着去了他的房间,却发现床上空空的,他人已经不知在何处。
烟景扭头问道,“公子人呢?”
缀儿指了指外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公子在后花园里晨练呢。”
烟景忙跑去驿馆的后花园,渐渐走近,耳边听见铿锵的剑声,循着剑声望去,果见聿琛站在庭中练剑,那长剑在他手中异常灵动,如若白练一般飘逸飞舞,化作千百种姿态,剑势飞快,银光闪闪,烟景一双眼睛只是看不过来。
其时天地冰寒,他不过穿着一件素白长衫,身姿如游龙一般矫然,庭中植着数株寒梅,殷红如胭脂,因着剑势的响动,梅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翩然翻飞,有几瓣落于他的素白的衣襟,如寒梅映雪,分外惊艳。
烟景一时看呆了,对他愈发奉之若神,仿佛每多看一分,就是一分的神光。
聿琛收住手,将剑利落地插入剑鞘中,烟景忍不住喝彩鼓掌道,“好剑法!”
练了这半天,他竟一丝气也不喘,只额头上沁出薄薄的一层汗出来,烟景跑上前去,掏出袖中的帕子,踮起脚尖便替他试汗。
聿琛任她替自己轻柔擦汗,只觉帕中暖香幽幽,直沁入腑,望着她的眸光不禁一动。见她的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似笑非笑地道,“昨晚睡得可好?”
烟景小脸一红,低垂着眼睛,声音细小如蚊呐,“好是好的,就是不该在你房中胡乱就睡着了。”这话一说出口已十分羞耻,她绝对绝对没有自荐枕席的意思,好在他为人还算正派,说着一双小手只是不停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看她这般情态,聿琛脑中浮现昨晚她趴在他床边睡着后,他在灯下帮她烫伤的手指上药的情景,攘袖见素手,玉指纤纤软,他素来是极喜爱她这双小手的,不忍它有丁点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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