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二人受宠若惊的样子,宋瑶月心间竟有些得意,原来站在高处施舍别人,心里也挺舒坦。
顾宏和钱氏收了银子,钱氏对宋瑶月道:“侄媳妇,婶子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别介意。”
宋瑶月笑道:“婶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钱氏笑笑道:“我们这一家子,出身曹庄,打从出生那天起,就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希文如今考上了秀才,已是我们家门有幸,但就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来说,秀才已经顶天啦,你说是吧。”
宋瑶月闻言笑,真是拿着瓢量海,见识短浅。居然觉得顾希文会被出身困住?大部分或许会,但顾希文,就是那燕雀里少有的鸿鹄。
可未来之事尚未发生,跟这种见识粗鄙的人,委实没什么好掰扯的。宋瑶月随口笑着问道:“听婶子这话,是有些打算?”
钱氏点点头,说道:“这事希文也知道……”
怎知话未说完,院里头正好传来推门的声音,正见顾希文提着一只鸡和一条鱼走了进来,宋瑶月忙换了笑意迎出去,从他手里接过一样,笑的亲昵:“夫君有叔叔婶婶的事,怎么不早说?你放心,养大你的人,我也会好生孝顺的。”
顾希文已经对宋瑶月的做派厌之心骨,且她完全不会顾及旁人感受,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只是碍于不好得罪她,只浅浅笑笑。
宋瑶月将顾希文买回来的东西交给纷儿,让她去厨房做菜,自己拉着顾希文进了屋:“叔叔婶婶难得来,进来一起聊聊。”
顾希文木头般跟着进了屋,垂着眼皮未曾看顾宏和钱氏,浅施一礼。顾宏和钱氏相视一眼,脸上还是含着笑意,没叫宋瑶月看出来。
顾希文话少,这几日宋瑶月已经习惯,她坐回去,对钱氏道:“婶子刚才要说什么,没说完,接着说吧。”
钱氏看看顾希文,方才对宋瑶月接着道:“我们顾家起先日子过得艰难,但好在希文性子讨喜,得了我们曹庄东家的喜欢,给我们减免租子,多给土地,逢年过节还有打赏,希文能读书,也是东家教的,我们着实受了东家好大的恩惠。”
顾希文眼观鼻,鼻观心,未曾多言一句。宋瑶月讶然道:“这么说,这位东家,岂非是夫君的贵人?”
难怪,她就一直觉得奇怪,顾希文这样的出身,是从从何处得来的读书机会,原来是因为身后有这样一位东家帮衬着。
钱氏笑着点点头,接着道:“如今希文考上了秀才,东家心里头也高兴,便想着能让希文去贺府里头,给贺家的公子当先生,好好教教贺家公子读书。”
宋瑶月闻言心头一喜,正巧现在她没了嫁妆,娘亲那边还生着她的气,她正愁不知该去哪里弄些钱来。
以钱氏所言,这位东家是顾希文的贵人,想来钱财上不会亏待,如此这般,他发迹之前,还能多些进项,她可以多养几个粗使丫头,日子还能过得向从前未出阁前。
念及此,宋瑶月忙对顾希文道:“夫君,这是好事啊,这样咱们俩能多赚些钱,快多谢叔婶。”
钱氏看向顾希文,话里有话道:“咱们什么身份,便是再努力十辈子,也及不上人家贺家的生活。你能考上秀才,已经很不容易,就别肖想太多,有大山能靠便靠,过些轻松的日子,别叫你岳家瞧不上你。”
就在这时,旁边的厨房里传来纷儿的惊呼,伴随这菜刀落地的声音,宋瑶月听见,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婢女在府里是一等婢女,没做过什么粗活,厨房里的东西不大熟练,见谅。”
钱氏闻言道:“嗐,这有什么?走,叔和婶儿给你们打下手去。”说着,顾宏和钱氏,便热情的出门,去了厨房帮忙。
宋瑶月未及离开,被顾希文一把拉住,宋瑶月不解回头,顾希文对她道:“贺家我不想去。”
宋瑶月冲他抿唇一笑,撒娇道:“夫君,人家的嫁妆都被姐姐占了,为了和你在一起,把娘亲也得罪了。这些日子连匹好些的料子都不敢买,你一定也不想看我过苦日子吧?”
顾希文蹙眉道:“可你还有一百多两银子?”舒舒服服的过十来年都够了。
宋瑶月哭诉道:“一百多两顶什么用,连个纯金的头冠都买不了,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夫君就当心疼我,多赚些银子回来。”
顾希文眼底神色渐寒,认真再问:“我最后一次问你,当真不听我的话,过些安稳日子?”
宋瑶月不解道:“多赚些钱怎么就过不了安稳日子了?夫君你去屋里看书吧,我去给叔婶帮忙。”
说着,宋瑶月离开房间,独留顾希文一人在屋里。他唇边露出一个极其嘲讽的笑意,这贼老天,好像很见不得他过得好。
他好像永远也逃离不开周围人带给他的困境,且看他能忍到哪一天,等他忍不到的那天,就拉着所有负他的人,一起下葬。
夜深,宋寻月坐在案前,捏了捏发酸的眉心。下午给外祖家写完信,她便一直和星儿清查那些庄子,一直忙到现在,都没休息。
星儿在一旁研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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