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换亲的事,门一关上,就在宋寻月耳边小声兴奋道:“小姐!夫人当真疼你,您知郡王府有多大吗?奴婢一路进来,当真是开了眼。精致的雕梁画栋,对称大气的院落,见都没见过的稀木奇珍,后院还有几只孔雀,就在残雪里散步,美得跟天上的仙宫似得。”
宋寻月也不敢说话,怕被纷儿听出异样,只嗯了一声,没敢多言。
纷儿又道:“眼下不知您那姐姐,在顾家是个什么情形,不过想来陋巷箪瓢,心情肯定很难过。等三日后回门,小姐可得好好在她跟前说说郡王府的富贵,这可是她一辈子都见不着富贵,真想看看她羡慕又得不到的样子。”
盖头下,宋寻月嘲讽的勾了勾唇,心道:现在陋巷箪瓢的是你主子。
听见嘲讽的笑声,纷儿以为自家主子也在期待,又是滔滔不绝一阵说。
听着纷儿的话,宋寻月才知道,婚事初定时,宋瑶月有多期待看她落魄,不然纷儿说不出这些话来。甚至择选顾希文为她的夫君,宋瑶月也出了一份力。
宋寻月听在耳中,想起前世受的那些苦,当真气得咬牙。
越听纷儿的声音,越觉得聒噪,比夜里耳边的蚊子还烦人。只要能顺利度过今晚,明日一早就把纷儿送回顾府。
宋寻月忐忑不安的等在房中,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天都黑了,她才听见房门被推开,随后便是一阵踏步有力的脚步声,稳稳朝宋寻月所在的卧室而来。
这脚步声,一听便是男子。宋寻月脑海中,莫名出现今日那段绣着蟒纹的袍角,心一下高高提了起来,下意识屏住呼吸。
不多时,那双云纹靴再次出现在视线中。
他在自己面前站定,隔着盖头,宋寻月隐隐可见男子高拔的身形轮廓。
前世她见过谢尧臣一回,论身材,他能将袍子撑起最流畅养眼的线条,清俊但不显单薄,挺拔却不似武夫般魁梧。论样貌,当真是京里数一数二的出众,“绣花枕头”四个字,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下去吧。”谢尧臣浑雅的嗓音响起,听不出悲喜。但这声音的音色,当真悦耳,只可惜宋寻月根本顾不上听,满心里都是忐忑。
纷儿朝谢尧臣行个礼,安静退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宋寻月隔着红盖头,看着谢尧臣的身影影影绰绰,他似乎将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随后对她道:“本王带了酒,饮罢合卺,王妃可愿同本王喝几杯?”
话音落,宋寻月便听见倒酒的声音,那酒水缓缓流入酒杯里清脆声响,在静谧的屋里格外清晰,听在宋寻月耳中就跟受刑一样。
她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后硬着头皮道:“成……”
刚一开口,宋寻月蹙眉闭嘴,她这声音,极是干涩,显得她很紧张。
谢尧臣面露不解,前世他这蠢王妃,新婚之夜可是花繁的很,今日怎么听着有些紧张?
谢尧臣端了酒杯上前,将一杯递给宋寻月,言简意赅:“合卺未饮。”
宋寻月犹豫着伸手,终是将酒杯接过,心下疑惑:这流程不大对,按理来说,不该是先揭盖头,再饮合卺吗?而且,不交杯吗?
就在宋寻月疑惑间,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已握着酒杯递了过来。
宋寻月无法,只好与其轻碰一下,一手敛起盖头,另一手将酒杯抬起,准备一饮而尽。
怎知酒杯才堪堪抬起一半,眼前的盖头唰一下被揭开,一张俊美无双却又充满疑惑的脸,就这般猝不及防的闯进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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