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捞鱼,市集上还有长江里产的鱼,如刀鱼等,苏轼诗中的恣看修网出银刀描述的便是刀鱼,刀鱼鱼肉鲜美,不过柳贺也未吃过几次。
放到现代,这就是天价的美味。
柳贺晚饭后继续钻进书房看书,白天的《四书大全》他已经看累了,便换一本新书来看,好在他家里备考的书目一应俱全,看到他考秀才应该问题不大。
柳贺另换了一本四书著述来读,科举虽只考朱子集注,可时人也有对于四书五经的注解,与朱熹的理论也有一些微妙的区别。四书之外,柳贺也读史书,如《史记》、《战国策》等,主要用来转换心情,让大脑放松放松。
四书的原文和墨义柳贺已经读了数遍,句意早已牢牢记在他心中,这样的进度已经算是很快的了,不过柳贺前世好歹也是学霸一个,自决心投身科考以来,他每日每时每刻只做这一桩事,效率自然很高。
夜晚依然有些热,但当柳贺沉浸下来读书时,外界的一切他就都不在意了。
他眼下读的是丹阳人姜宝所写的《四书解略》,姜宝是嘉靖三十二年进士,,仅说他的名字了解的人恐怕不多,但提起他儿子姜士昌,对明史比较了解的人恐怕都知道,他儿子是未来东林党的骨干成员之一,与顾宪成、赵南星等人齐名。
镇江府籍进士的著述,柳贺这些年也看得不少,相比以无锡为中心的东林党,以及红极一时的浙党,镇江一府出过的名人不多,尤其在明朝政治史上,浙江、福建以及苏州府、松江府出过几位内阁辅臣,镇江府名人却不多,眼下在比较有名气的当属曹大章,曹大章是嘉靖三十二年的会试第一和殿试榜眼,也是三十八年会试的同考官之一,可惜这人名声很差,官位都是靠依附严嵩严世蕃父子而来,为时人所不齿。
但曹大章确实有才,他的文章柳贺也看过一些。
柳贺看这些书,主要是拓宽自己的思维。
毕竟他自己就算把四书翻烂也未必能看出什么道理。
柳贺一边看书,一边研磨做标记,日日读书的好处如今已经体现出来了,他刚接触这些古书时,几乎每一本都让他摸不着头脑,可随着书越看越多,他便能举一反三触
类旁通,看一本书时,这本书引用哪本书的哪一句,柳贺要比一开始清楚得多。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看书快,且对看过的书有足够的印象。
柳贺做下标记后,便将标记过的段落反复研读,直至记在心中,眼下他虽还未开始制艺,可对四书中诸句的解读却更深刻了一些。
“呼……”
看得累了,柳贺便站起身来走走,又从书架上拿起一本《大诰》,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
《大诰》就是《御制大诰》,由明□□朱元璋亲自编撰,《大诰》堪称酷刑大全,惩治力度远超《大明律》,但和《大明律》不同的是,在明初,百姓手持《大诰》就可进京告状,但《大诰》中刑罚过严,到现在几乎成了废纸一张,但若是百姓家中藏有《大诰》,犯刑时罪责可减轻一等。
柳贺不想当纯种书呆子,对于非经学类的书目,他照样看得专注。
等这些书都看得差不多了,柳贺将书角折好,摊开一张纸,开始思考。
纸上有一句话——子曰:“禹,吾无间然矣。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禹,吾无间然矣!”
这句话出自《论语》泰伯篇,讲的是孔子对禹功德的称赞,认为禹是无可非议的仁德君主。
四书中有关君主仁德的篇章数不胜数,柳贺将自己有印象的圣人之言记下,再结合自己的判断去思考该如何理解这句话,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他进行的制艺的尝试。
柳贺手边有数卷时文集,还有柳信此前作过的时文,值得参考的内容不少,但他眼下还未入门,只能将知识储备先做足了。
约莫半刻钟过去了,柳贺仍在深思。
他并不慌乱,也不着急,毕竟在社学中,孙夫子时常叮嘱学童们,要将养气功夫做足了,这样才能临危不乱,才能写出正道文章来。
柳贺睁开眼睛,开始在纸上写下第一句,“圣人之……”
一张竹纸,他仅写了一半不到,就没法再继续了。
不过相比白天抓耳挠腮的情景,他对如何解答这一句倒是有了自己的逻辑。
既然不能再继续,柳贺就此停笔,转而研究起自己刚刚在竹纸上所写的内容来,别的不说,他这一笔字可以说是日渐精进了,柳贺既仿名家字帖,又锤炼自己的个人风格,眼下虽然字体还不够纯熟,却已经挺有模样的了。
他觉得,再过一阵子他若是接别的抄书的活计,那必然得要求涨价。
……
第二日去学堂,天气依然又闷又热,明明还是早晨,窗户大开,屋内却不见一丝风,平日早课必然聒噪无比的学童们此刻却安静到了极点,待得孙夫子入内,学堂更是静得针落可闻。
只见桌案上,除了学童们所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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