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净瓷的月经,17岁那年才来。
彼时,他们正上着体育课。
赵思远帮谢净瓷扔球,她在练习打网球。
一网之隔,钟宥的场地是篮球场。
三四月的天乍暖还寒,他的同桌却穿着短裤短袖。
女孩的大腿和手臂展露无余,白晃晃的一片,叫钟宥看了心烦。
少年不在状态。
抛出去的球一颗接一颗的偏离。
“不是哥,能不能玩?”
“钟宥你要疯啊,往我脸上砸几个意思。”
同学见他这副死样直冒鬼火。
钟宥刚认识的朋友,是谢净瓷的前任同桌、京县篮球校队的中锋。
他余光扫过篮球场,对钟宥的异样了然于心。
“阿宥的确要疯啊。”
意味不明的话配上意有所指的眼神,往火里加了根柴,催燃众人的讨伐欲和八卦欲。
“啊?”
“棠棠在说什么呢,别跟兄弟打哑谜好吗。”
“小池哥哥我也想知道,求宠爱。”
“宥子不会在盯着周旻看吧?他暗恋我周姐?”
池州棠似笑非笑:“他生吞周旻差不多。”
钟宥是喜欢连带的人,即使让谢净瓷替跑不是周旻的本意,但只要过程对谢净瓷有害,就会被他纳入排斥范围。
听他们胡乱揣测,牵连不相关的同学,钟宥拉开距离:“我谁都没看。”
“别造谣。”
“是,宥子洁身自好,夏天都要穿长袖的,他只爱玛丽亚和主,能对哪个女生有兴趣?”
“班长体育课都不敢找同桌,只能找前桌组队,哎哟,碰上你宥真是她的劫啊!”
同学误打误撞的调侃,戳中少年心里最柔软的地界。
他喉咙泛酸,像胃液反流了。
钟宥不打算拒绝谢净瓷。
是她,根本没邀请过他。
池州棠提高音量:“怎么会?班长对阿宥很好的,你们不愿意跟他做同桌,是班长主动揽下责任,照顾新同学。”
“那不是老师逼她的吗”
同学突然意识到说错话,紧急避险退到池州棠身后。
钟宥眼尾微挑,视线刮向声源:“逼?”
“哈哈,林言这小子就会乱讲,班长听老师的不是很正常?老师要是知道你背后把她说成这样,该生气了。”
他的胃里被塞了把粗盐。
盐粒子顺着食管涌上来,口腔发苦。
谢净瓷和他做同桌并非自愿。
那么,她想要的同桌是谁?
池州棠,还是赵思远。
少年面色如常,拇指却在掐着自己的食指。
他的同学又开口了。
“诶——那个蹲在地上的是不是班长。”
钟宥循声而视,网球场里打球的两个人移到了角落。
她拉着赵思远的手,脑袋靠在他大腿上,全然是要晕过去的模样。
“哎!钟宥。”
他的克制被抽走。
不顾同学的呼喊,穿过网门,冲到她身边。
“谢净瓷”
钟宥跪下来把她抱到怀里,已经忘记了边上男生的存在。
女孩身体冰凉,额头冒冷汗,嘴唇失去颜色。
他以为她心律失常复发,慌乱到来不及听她的心跳确认。
“谢净瓷、我现在就打120”
少年将她打横抱起,脚步虚浮。
赵思远挡在他前面,展开右手。
“她只是来了月经。”
男生有条不紊地阐述真相,露出指腹上的殷红,彰显着他碰到了女孩经血的事实。
仿佛他是谢净瓷最亲密、最要好的人。
“钟同学,你能放开吗?”
“小瓷她被你,抱得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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