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道安抿唇,似乎是想了想,淡淡吐出两?字:“也对。”
相对无言。
唐拂衣仍记得?苏道安与惊蛰在?她床边的交谈,她知?道苏道安还有?话要对自己说,亦已经下定?了决心,做好了准备,她只是在?等。
但苏道安却不知?为什么,迟迟都没有?开口。
直到日上三?竿,惊蛰推门进来,才终于?打破了这份颇有?些尴尬地沉默。
“你……”那始终面色清冷的女人在?对上唐拂衣目光的一刻也有?一瞬错愕,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她见到坐在?床边的苏道安,再?结合屋内的氛围,大约也能猜到唐拂衣应当是已经醒来有?了一会儿。
“惊蛰。”苏道安唤了一声。
惊蛰应声走了过去。
“那件事,你来与拂衣说吧。”
她说着,微微侧过了些身子?,似乎是不想面对唐拂衣。
惊蛰点了点头,又将此前她们所讨论的话题与唐拂衣说了一遍,而?唐拂衣只是坐在?床上,静静地听着这些利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并非是我们想要抢你的功劳,只是你身份敏感,公主担心此事过后,你引人注目,再?回北萧未必是件好事。”
虚伪。
“此外,扰月山庄不掺世事,世外桃源,公主想此事恐怕会留下不小的阴影,你能去那里修养,也能好的快些。”
可笑。
“拂衣。”苏道安忽然开口。
唐拂衣勾了勾唇,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不必担心其他,若你想走,其他的便交给我来安排。”
苏道安语气认真,唐拂衣却越发觉得?讽刺。
多么高高在?上的一句话。
是,安乐公主如此尊贵,在?他人看来的大恩大德,于?她而?言也不过举手之?劳。
可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如此高傲?
凭什么她能如此从容?
凭什么她能如此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人都应该接受她自以为是的善!
唐拂衣看着苏道安眼中的坦荡,那曾经最令她动容的东西,现在?却越看越觉得?恶心。
她想起那天晚上苏道安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南唐必败。
为什么?
为什么她能如此笃定??为什么在?苏道安来到燕仪城之?前,苏栋还在?整军,试图赌上全军之?力要背水一战?
好一出声东击西,好一计祸水东引!
没想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从山中救回来的,竟是一道师父,师兄,乃至整个南唐的催命符!
唐拂衣敛去眼中的恨意,看向苏道安的时候,独留温和与坚定?。
“不。”唐拂衣浅笑摇头。
苏道安,你想要拯救我,可你凭什么来拯救我?
你也不过是与我一样的,可恶地,肮脏地,藏在?暗处不敢见人的刽子?手罢了。
“我不想离开。”她开口道,“我想与公主一起。”
惊蛰转头望向苏道安。
苏道安沉默了片刻,只答了一个字:“好。”
回程 “我学艺不精,鎏金是公主最喜欢……
雨停后洪水褪的很快,粮道上?堆积的巨砾迅速被清理干净。
十三?日后,苏栋安排好青崖关外?的一切,由苏知还留下?驻守,大军还朝。
途经彭州,萧景琪亲自相迎,苏栋与其一同策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苏道安和苏知乐跟在他们身后,除了惊蛰等几位近身随侍外?,大军则是从城外?绕道。
彭州城中?的建筑与房屋大多都已经被水冲的七零八落,但中?央的主干道已经被清理干净,畅通无阻。
追月河穿城而过,这条彭州百年来赖以生存的母亲河,在短暂的泛滥过后,又恢复了原本?平静祥和的面貌,温柔的拥抱着城中?不谙世事?地孩童,任凭他们在河边嬉笑打?闹。
萧都来的赈灾粮恰好又到?了一批,看样子应当是刚发放完没多久。百姓们端着碗,三?三?两两地坐在街边或是门前。
他们衣衫多有褴褛,但却算不上?有多狼狈,肌瘦却不面黄,行走坐卧间还能看出几分气劲。
众人见到?萧景琪和苏栋一行人路过,也并不如寻常一般着急忙慌地起?身行礼,而都只是站起?来,带着笑向他鞠躬招手,还没有马儿高的男孩拉着妹妹的手跑上?前去,递上?手中?的花环。
萧景琪下?马,单膝跪地,低下?头让那小?女孩将花环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微笑着道谢。
小?女孩有些腼腆地红了脸,转身拉着哥哥蹭蹭蹭就?跑了。
苏栋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牵着缰绳两步走到?萧景琪的身边,笑道:“看来殿下?此番赈灾颇有成效。”
萧景琪站起?身,转头看向苏栋,没有接这话,只是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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