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去模仿那副故人的模样?
怎么?是有关师祖的过往被撕开,常予白终于想?起他在意的是谁了??
又因为?自己演得太笨拙,常予白嫌弃了?,嫌他装得不够像,和记忆里那温馨的模样差了?太远,这才?不愿再盯着自己这个赝品继续看了??
离清云也想?劝自己停下来,停下这场无意义?的内心辩驳,可他若真的停下来,谁又能?弥补他这十几年来的满足?
[常予白,你?真是个混蛋!]
可就是这么混蛋的家?伙,却依旧叫自己放不下。
他放不下啊!
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闯进他可悲的人生?了?。
他只能?看向眼前的坟墓,笑得惨淡,又笑得无助。
“尊师清云尊者之墓”八个大字太刺眼,可越是自上而下看下去?,将目光牢牢锁在“之墓”二字后,他又觉得庆幸。
“但你?是个死?人了?,师祖。”
短短几息之间,他便换了?眼神,双目仿佛含着怜爱。
他开始抚摸石碑。
任凭风声在耳边呼啸,擦着时间游走。
日头西落,石碑一角被擦得光滑明亮,离清云抚摸石碑的动作?也越发轻柔。
离清云微笑道:“死?人就应该永远地死?在过去?,师祖。”
死?人就不要与活人争抢些什么了?。
[而且,你?并没有得到常予白,不是吗?]
李鸿仪是对的,不管是见识还是经验,那家?伙都比自己强过太多。
师徒的身份是枷锁。哪怕有些情感汹涌如潮,连时间都要为?之让步,却也绝不可能?冲破这层桎梏。
想?改变常予白的认知,想?要占据常予白爱侣的席位,就必须脱掉师徒这层外?衣,让常予白真真正正地看到自己。
“常……予白……”
他闭目。
他清晰地感知着由胸膛传来的无力,以及内心深处的空荡。
明明昨日这颗心还在热血沸腾地期盼着,怀着满腔的动力迎接着爱意,可如今,却空得什么都没有,什么也装不下。
那些执着,那些坚定,那些曾无数次翻滚在心底的自信,全都不见了?踪迹。
离清云并不知道自己在坟前跪了?多久。
他的动作?从自然变得僵硬,到最后,整个人如机关做出的木偶,一遍遍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手掌不停地抚摸着石碑顶端,指腹一次次擦落碑面?的光晕。
阳光洒在身上的温度不断地变化,从温和变得灼热,又渐渐变得闷燥。
这里是荒郊野岭,也许曾经是某个人的故乡,可现在遍地荒凉,寻不到人影,也不会有任何人路过。
更不会有好心人朝他走来,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差多久该要归家?。
这里不会有人来——
“小云!”
但还是有两个字闯进了?这片孤寂。
离清云以为?自己幻听了?,可紧接着,他嗅到了?一份焦灼。
生?而为?树的感官不会欺骗他,离清云这才?明白,常予白真的来了?,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师父来得突然,离清云反应了?一瞬,意识到他是一瞬间出现在这里的,应当是知道了?自己的所在,直接用的传送卷轴。
可不知为?何,常予白只落在他距他两米的距离,便不再行动了?。
他嗅到——常予白的焦虑得到了?缓解,只是又添了?一丝惧怕。
“小云,你?还好吗?”
“小云……我找了?你?好久。”
按理说?,常予白谨遵师命,平静的模样雷打不动,可这次竟将语速提了?一倍,是焦灼时才?会有的反应。
原来某一部分焦虑并不是缓解了?,而是被放到了?明面?上。
可这落在常予白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离清云太了?解这家?伙有多注重?情绪的内敛,像现在这般情绪外?泄,甚至“惊慌失措”,实在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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