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最可怕的是白皎没有说永不进犯人族,那太虚假,她把止战之约的时机恰到好处地定在了五百年这个位置。
&esp;&esp;不算长也不算短,不至于觉得虚假,但是足够享受几辈子的荣华富贵,福及子孙。
&esp;&esp;朝鹿城的百姓们将目光看向了商悯的方向。
&esp;&esp;商悯张开双臂,真气凝聚在喉咙中,嘹亮的声音同样回响四方。
&esp;&esp;她一个人的人影在楼宇之上是如此渺小,又如此不容忽视。
&esp;&esp;“我商悯在此敬告天下百姓!”
&esp;&esp;“妖魔视人族为牲畜,两千余年间人一直生活在妖的阴影之下,他们使人族的王朝倾覆,使你们的亲人受难。他们分化人心,腐蚀上下,从前妖魔在暗,如今他们在明。为何在暗而不在明?只因,妖害怕着人!”
&esp;&esp;“今日妖魔现身,是因为她已被逼到走投无路!”
&esp;&esp;“我为武王之后,武圣血脉,先祖曾祭天而亡,我为其后人,不敢忘却先祖教诲,愿效仿先祖,为民请命,为人谋生!”
&esp;&esp;“今妖魔再度分化我人族,人族怎能让其如愿?天下一心则无惧妖邪,无须对妖摇尾乞怜,人亦可诛妖除魔!”
&esp;&esp;“商悯在此起誓,人妖之争,当自我辈而终!”
&esp;&esp;自我辈而终?
&esp;&esp;白皎正欲大笑,却忽然瞥见城中百姓再度骚动了起来,他们叫嚷着,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她离得太远,没有听清。
&esp;&esp;直到有无数的人拿起自己手中的东西向天上扔来,臭鸡蛋、烂菜叶、石头,甚至脚上的鞋……
&esp;&esp;她神情僵住了。
&esp;&esp;预想中的恐惧和猜忌并未到来,人们愤怒着,把手中一切能砸的物品扔向了那头黑漆漆的妖孽。
&esp;&esp;民心如此,不可更改。
&esp;&esp;“你的百姓,当然拥戴你。”白皎蓦然回首看着商悯,“但是其他国家呢……人心是最容易被打散的……”
&esp;&esp;“人心也是最不容易被击垮的。”商悯道。
&esp;&esp;“嘴硬,狡辩!”
&esp;&esp;白皎身上的鳞片怒张着。她腹部有一段血肉已经完全变成了孔雀羽毛的形态,羽毛和鳞片混杂在一起,在阳光下显得无比瑰丽……
&esp;&esp;但那并不是强大的象征,而是被侵蚀的征兆。
&esp;&esp;“的确,他国诸侯并不会敬我,他们也许是懦弱鼠辈,想要屈服在你的身下,乞求暂时的安宁。”商悯道,“甚至你看这武国,疆土如此之小。”
&esp;&esp;“小”,其实不算小,但是比起整个天下来说,确实是小了。
&esp;&esp;“若我脱离天柱的庇护,离开武国的疆土,依然会被你阻击。”商悯目光沉静地望着她,“但是我并不害怕。白皎,你知道我的依仗是什么吗?”
&esp;&esp;是什么?白皎忍着没问出这句话。
&esp;&esp;“是我那次死亡的经历。”商悯露出微妙的笑容,“我被你吃了的时候,你的血也沾染在了我的身体上……我这个身体可以说就是以你的血为基础构成的。”
&esp;&esp;“血就是我们之间的纽带,我们之间的联系比你想象中还要紧密。而在最近,我让敛雨客想办法加强了一下这种联系……你看。”
&esp;&esp;她从袖中掏出一柄匕首,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在左手上轻微一划。
&esp;&esp;一道血口子裂开了。
&esp;&esp;与此同时,白胶左边的蛟爪也传来痛意,裂口同样出现在了她的爪子上,鲜血滴落,她不可置信,匪夷所思。
&esp;&esp;“白皎,如果你杀了我,你就会死。如果我重伤,你同样也会重伤。”商悯脸上露出笑意,这笑意说不清是纯粹还是残酷。
&esp;&esp;“你既然如此为人考虑,何不就地自杀?!”白皎暴怒。
&esp;&esp;“不行。”商悯的目光轻飘飘地挪向了她的腹部,“孔朔还在你的肚子里。”
&esp;&esp;要是白皎死了,孔朔就能顺势吞噬她的残躯。
&esp;&esp;“你此举就是在坐实杀了你就可天下太平!”白皎焦躁地在天上游动,“他们不会懂这些弯弯绕绕,他们只会知道杀了你我就会死!”
&esp;&esp;“或许吧。”商悯依然在笑,“但是除了你,有谁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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