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叫人把嫁妆放下,收队走人,徒留一对新人在青天白日下受千夫所指。
而宴席上,萧羡鱼看着沈珩与宾客一杯接一杯喝,忧愁不已。
那看似把酒言欢的模样,心里头什么滋味不言而喻。
夜里,曲终人散。
扶着醉醺醺的他走过回廊,晚风很大,吹得廊檐下的灯笼一盏一盏左右摇曳,像整个相府人的心一样,七上八下的。
萧羡鱼犹豫许久,试探对沈珩说道:“听说他们…自己找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住下…”
沈珩顿住脚步,眯着眼眸没说话,抬头望向上空的那一轮月,不知在想什么。
她猜,应该是想已逝的父母,面对兄弟分崩离析的局面,无言悲凉。
翌日,沈珩正午才醒。
萧羡鱼小心翼翼看他神色,再也没看出有一丁点的愁绪,一如往日的身姿利落,眼神锐厉。
用了膳,穿官服,戴冠帽,信步出了家门。
青杨禀道:“主子,大把大把弹劾早已摆在官家案上。”
沈珩上马,颔首道:“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先收拾哪一个。”
狼狈(四)
沈珩走后,候在门房那的人立马过来瀚碧院找萧羡鱼。
那是从宁勇侯府过来的,替萧盛铭夫妇请她过府一叙。
知道自己这边的事又让二哥二嫂操心了,徐氏不久后要生,不宜着急上火,于是很快过去。
果然,徐氏一见到她,双眼通红。
可徐氏先与她谈了一件相商很久的事情,那便是萧羡鱼一直要找个得力的大女使分忧解劳。
经过多方思量,徐氏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你绝对能信,侯爷已派人去请了,祭天之前便能到。”
“谁啊?”萧羡鱼瞧他们神神秘秘的样子,很好奇。
萧盛铭卖着关子:“等人来了,你见了就知道了,还是说回正事吧,你嫂嫂整宿睡不着呢。”
萧羡鱼看见徐氏眼下的黑青,又听她大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叫什么事,委屈你了。”
“嫂子你别这样,那单玖珠与我既不熟,又没渊源,其实我没什么的,这次是相爷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盛铭不可否认,无奈道:“贵为宰辅,心狠铁血,也一样断不了家务事。”
萧羡鱼越想越心疼,对他们吐露道:“他背上的伤刚结痂呢,昨天还灌自己那么多酒,对着我说了好些胡话。”
说他错了,这么些年没把沈崎留在身边管教,一心要他读书立身,却烂泥扶不上墙,不知如何与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沈珩说的时候躺在床榻里,很安静,语速极慢,一句话断断续续好一会儿才说完整了,还摸着她的肚子一脸担忧,告诉她日后有了孩子,怕自己做不好父亲,十分沮丧…她那时候拧着湿帕为他擦拭,不厌其烦地安抚。
要他想开了,虽说长兄如父,也不过是个如&039;字。
再说为何沈靖多年一人在外风餐露宿长得好好的,沈崎日日有瓦遮头,吃饱穿暖的,就他长歪了呢。
五个手指皆有长短,有些事就是注定的,就算公婆健在,沈崎该犯浑还是会犯的,谁也没本事逆天行事,他作为兄长,也不是三头六臂,已经尽责了,公婆绝不会相怪。
孩子更不是他独自操心的,这不是还有她么,请好的老师教导授业,大家一起养育,会和他父亲一样有出息的。
她默默说完,抬眼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入了睡,想来是酒力到头,睡得还挺沉的。担心明日起来宿醉,又去打香篆点燃。
好在今日他醒后没多难受,喝了醒酒汤便精神奕奕的,这才让人悬着的心落地。
“羡鱼啊,我觉得你眼下要多陪陪沈相,哄着点,两个人找点别的事做,不要老往这件事上去想,等时间长了就好了。”徐氏说萧羡鱼想了想,道:“祭天在即,我们也没什么时间去多想别的事。只希望他今日进宫去,能先应付来那些人的刁难。”
说完,二人却听见萧盛铭的笑声,纷纷看向他,不明所以。
萧盛铭道:“这就不能小瞧我那妹夫了。婚宴之事从根本上来说,沈家是占理的,沈崎二人已经拜堂礼成,作为沈家之妇,不敬茶还口出恶言,已是犯了七出之条触了律法,沈相府于我朝来说是何等人家,要是轻易容下了,以后还有地位可言?”
他宽着妹妹的心,坚定道:“相信我,不论多少人弹劾他处置沈崎和单玖珠的做法,官家一定力挺他到底!”
宫殿内,孝帝一把将镇纸砸向跪地的大臣,其中一个倒霉中招,头破血流。
“朕早就吩咐过沈相一定要按约定明媒正娶单家姑娘,他做到了,朕没理由惩罚他,而那单氏不知好歹,犯了口恶,朕没治单家治家不严之罪就是想大事化小,你们还敢来弹劾?都给朕滚出去!”
好几位大臣抱头冲出大门,身后孝帝还在骂:“治国政事不花心思,在这些鸡毛狗屁的事上谏言,朕是给俸禄太多了,养你们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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