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光乍泄。虫鸣鸟叫伊始,军营便?已经重新进入了快节奏的紧迫感中。
商宁秀心里揣着事半晚上没睡着,直到天快亮了才终于迷迷糊糊眯着了一会, 天亮后?那被折腾半宿又熬了半宿的浓厚睡意姗姗来迟, 她?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穆雷让她?睡到了差不多辰时左右, 见人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便?上前去掀了被子将她?捞出来醒神。
商宁秀被他捞出来后?浑浑噩噩坐在床上发呆,眼看着就又要再倒下去,然后?被男人恶劣地故意弹了一脸的水。
“干什么你。”商宁秀捂着脸皱起眉头, 眼睛仍是闭着的。
穆雷哈哈笑了一声,坐过去一手拽着她?的脚踝把人拉出来, 另一手去捞她?的后?颈,捏着脖子就要亲,“别睡了,再睡晚上要睡不着了。”
商宁秀缩着脖子直躲,“我还没洗漱呢。”
“没事,我不嫌弃。”穆雷嘿嘿笑着探手进去摸她?,不知道为什么, 晨起的牡丹花摸着比平时滑溜不少?, 从前她?总是不愿意被他抚摸,最?近二人之间的关系有所拉近没再抵触, 他就也有更多的机会能过过手瘾。
商宁秀不乐意, 在床上鲤鱼打挺挣扎好半天才从他手下滚出来, 起床气相?当大,坐在那整理着自?己乱掉的头发, “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觉, 这日子没法过了。”
穆雷瞧着她?那气鼓鼓的模样?哈哈笑着,招手安抚道:“过来,我给你弄,被你睡得跟鸟窝似的。”
商明?铮几?乎是彻夜未眠。
他踏夜去了趟一大营,与宗政珏密谈许久,回来后?又马不停蹄赶去牢房准备亲自?提审那大夏的几?名刺客,结果看到的却是一地血淋淋的场景。士兵将穆雷审出的所有内容呈递给他过目。
在那个草原莽汉的手段之下,裴朔几?人的下场相?当惨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撬出来了。
经过这一晚上的审讯,商明?铮对?穆雷有了新的认识与看法。
他去检查过裴朔身上的鞭刑伤口,每一下都?是反复鞭笞,而且那个男人非常明?白打在哪里的伤口最?疼,专挑敏感处下手。
除了鞭刑,还有碎骨刑和醋刑。
虽然这些?手段在军营里是常见的,基本上那些?有经验的牢头都?能做到,商明?铮也经常用这些?招数来对?待俘虏逼供,但下令执行和自?己打出来的那是两码事。
商明?铮忍不住去回忆了一下牢房里的惨烈程度,在一路走向商宁秀帐子的时间里,便?忍不住愁眉苦脸地开始有所担忧,他的妹妹是朵金尊玉贵了一辈子的娇花,如果以后?真的跟了这样?一个男人,难保他不会欺负她?。
他长得那么牛高马大,妹妹在他跟前那么小?一点?,一巴掌恨不得能将脑袋给直接扇下来,而且他为人还是个粗鲁性子,暴脾气,下手极狠,行动力?强,还喜欢剑走偏锋。此人若是再有点?野心,或成枭雄。
即便?是让秀秀跟他去草原上暂且避避风头,他都?不放心。
商明?铮一路发愁,走到门口时候正好就瞧见里头的穆雷正站在自?家妹妹身后?,拿昨儿个晚上施了暴行的那双手在给她?编头发,动作极其熟练,还笑呵呵地问她?喜不喜欢。
商明?铮:“……”
神他娘的或成枭雄,哪家枭雄笑成这副傻子样?。
军帐里没有镜子,商宁秀瞧不见自?己,只能拿手摸了摸,大概摸出来了是之前他总喜欢给她?编的双蝎子尾,那模样?她?见过心里还记得,便?点?头道:“可以,挺好的。”
商明?铮在外头咳了一声吸引二人注意,商宁秀一回头,不知道自?家哥哥在外头看多久了,一边赶紧起身一边回忆着自?己刚才应该没有做什么越矩的行为,“大哥。”
商明?铮朝她?点?头温声应了一声,然后?目光从穆雷身上短暂地扫了一眼,“我找他有点?事。”
穆雷也起了身,轻笑了一声随口道:“你还知道在这来找我,挺机灵啊。”
商宁秀赶紧‘啪’的一声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警告他别瞎说话。
穆雷很给媳妇面子,没再调侃,拉了张椅子随意坐下,敞着腿,翻开桌上的杯子倒了三杯水,“什么事?坐下说吧。”
商明?铮冷眼瞧着他,对?于他这装熟的殷勤并不买账,男人沉着表情坐下,并未喝他倒的水,只说正事:“昨夜那几?个刺客,是你亲自?审的?”
穆雷点?头:“是啊,基本知道的都?问出来了,他们是被赖皮蛇的火器给搞怕了,而且因?为怀疑你们大鄞跟草原联手什么的,所以摸黑进来想进武器库看看鄞军是否藏了同样?的火器。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的你问你部下要记录吧,我看他们在那唰唰直写的,记的应该挺详尽的。”
确实详尽,军营里的笔录官会把审讯途中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录下来,商明?铮基本能还原所有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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