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遂淡淡一笑,武安侯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
“徐小郎,你还说你没透题!而且,方才你竟然也逗弄本侯,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是跟着赵家小子学坏了!”
徐瑾瑜闻言忙笑眯眯道:
“瞧您说的,这不是见您心情不好,您看现在,可是轻松了?”
武安侯哼了一声,这才道:
“罢了罢了,你们这些聪明人一个个能掐会算似的。既然现在赵家小子在锦州码头查到了蛛丝马迹,那咱们下一步该如何找?”
武安侯一说起这事儿,眉毛又不自觉的皱在一起,这军粮被劫,若是有人为了牟利,如今过去时间不长,或许会留存不少。
可若是有人当了叛国贼……随意丢在那座山里,受潮发霉彻底坏掉只怕都不容易找出来。
锦州最大的特色,便是多山。
茫茫群山之中,一批外多的粮食藏进去,那可不好找。
“下一步……该再度提审程飞了。”
徐瑾瑜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武安侯愣了愣:
“提审程飞,这两件事八竿子打不着……等等,程飞那小子是锦州人士!”
武安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徐瑾瑜当初为什么要留着程飞了。
“程飞一路高升,又有把柄在幕后之人手中,且此人善于隐藏,并不是善茬,他可不是只会傻乎乎只会听命之人。”
徐瑾瑜等程飞被抓以后,认真复盘了一下,他觉得程飞之所以急于对王信下手,是因为——自保。
他并不信任幕后之人,只不过处于某种原因,他们达成了某种合作。
程飞不想暴露,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可却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圈套。
武安侯听后,心里别提多复杂了,一个自己朝夕相处多年的人,他竟没有一个只见过程飞两面的少年看的清。
“那,让人提程飞过来?”
“侯爷稍等,我准备一下。”
武安侯不知徐瑾瑜要准备什么,只听说赵庆阳还让人寄了东西回来,徐瑾瑜回了自己的帐子鼓捣了片刻后,这才重新回来。
武安侯却眼尖的发现徐瑾瑜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还有一阵淡淡的香味,不由心生疑窦。
怎么,徐小郎见这程飞还要焚香沐浴不成?
程飞那日被绑在营栽跪了三天三夜,数九寒冬,也没有吭一声,看的武安侯气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这等心性,做什么不好,非要当叛徒!
之后,因为徐瑾瑜说其还有用,武安侯便让人将其关押起来。
这会儿,武安侯看徐瑾瑜到了,立刻让人将程飞带了上来,徐瑾瑜要求武安侯让人将程飞的眼睛蒙起来。
不多时,程飞被带到了。
即便是冻了三天三夜,后面又在破旧的帐子里关了十来天,程飞除了憔悴些,倒也还有些精神,让人不由心惊他意志力的顽强。
此刻,程飞只觉得房间温暖起来,周围的气息也变得熟悉,他便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侯爷,是您吗?您就不必白费口舌了,我是不可能背叛主……阿月,阿月是你吗?”
下一刻,程飞仿佛失了智一样,就要向某个地方扑去,一旁的两个小兵差点儿没有制住他。
与此同时,徐瑾瑜写了几个字,举起来给武安侯看,示意武安侯问话:
“你现在知道惦记阿月了?怎么不想想你所作所为被阿月知道,她会如何?阿月姑娘并不想和你这等叛国之人说话。”
程飞闻言,浑身一僵,他努力让自己的背脊挺直,他沉默着,过了许久,这才哑声道:
“罢了,不说便不说吧。阿月,只要你好好的,所有的罪孽我来背,黄泉碧落,阎王问罪,十八层地狱我来过!”
“‘她’说,你脏,你的手段心性都太过肮脏,与你这样的人有纠葛,是她这辈子感到最恶心的事。”
武安侯的语气毫无起伏的说着,可是额角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跳。
这等缠缠绵绵的话,徐小郎倒是信手拈来。
果不其然,程飞听了这话,如遭雷击,他的背脊在一瞬间塌陷下来,不可置信的轻喃:
“与我有纠葛,让你觉得恶心吗?可是,若不是你,便没有今日的程飞!程飞因你而生,程飞奉你若神,你要弃我而去吗!阿月——”
程飞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眼前的黑布也无声的濡湿。
武安侯随后看向徐瑾瑜,可是徐瑾瑜接下来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坐在原地,扮演着阿月姑娘这个角色。
只不过,他时不时的喝水,放杯等动作,都无比清楚的昭示着,在这里有一个活生生的“阿月”。
徐瑾瑜面色平静的看着程飞崩溃的模样,他一直不曾再度提审程飞,便是在等他自己精神承受不住。
只不过,他似乎有些低估“阿月”在程飞心中的信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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