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
“凶手误会陆小姐和我们有什么,那我们两个出现在他面前,就加深了他的误会。”彭安说,“情感偏执是凶手的一大弱点。张巡捕,我们不如索性做到底。”
张均能明白了:“彭先生,一切以陆小姐安全为重,见机行事。”
彭安突然问:“张巡捕至今有交过女朋友吗?”
“工作忙碌。彭先生呢?”
“我也很忙。”
车里静了半晌。
张均能开口:“彭先生觉得,后面三种的可能性比前面两种的几率更大?”
彭安的手旋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右转。他说:“我相信陆小姐聪慧过人。”
张均能望着茫茫雨中的北坳山:“我也相信。”
可如果完全信任,又怎会在这样的暴雨天,在这样泥泞的山路上飞驰。
他才是隐忍不发。
泥土被大雨冲刷成一片泥泞,车身颠簸,轮胎飞溅出的水花溅到车窗,和大雨混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彭安不断调整车速和方向,在时宽时窄的山路前行,直到前面出现两道人影。
车子停下。
两个男人撑起伞,各自下车。
前面的二人回头。
孔净远摸了下鼻子。黑色雨帽盖住他的头,只有一缕刘海从帽檐里飘下来。他看一眼张均能的制服,不动声色。
陆姩怒斥彭安:“你不好好在家休息,狂风暴雨的出来做什么?”大弱鸡是嫌他自己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彭安走路蹒跚,但人是站着了:“柳小姐,我见到暴雨,忐忑不安,到处找不到你……我……”
陆姩觉得他有点古怪。
“柳小姐,风大雨大,你要出门跟我说一声,我能放下工作来送你。”这时说话的是张均能。
陆姩的眼睛明显瞪了一下。要说刚才彭安怪,张均能就更古怪了。他虽然有关怀,但从不把话讲得这样直白。她哪有他的巡捕工作重要。
放下工作?除非张巡捕性情大变。
孔净远抿抿嘴唇,低声地问:“小姐,这,他们……是你的……”
彭安跛着脚上前,像是要说话。但他皱皱眉头,又把话咽下去。他临阵脱逃。
没办法,张均能只得上去:“我们是柳小姐的朋友。今天天气不好,她偏偏要出门。我们担心得不得了。”
孔净远点头说:“听这位小姐说,这山上的男人是他的心上人。”
“也就只有为了心上人,才能风雨无阻。”接话的人是彭安。他说的是实话,但其中掺杂着莫名其妙的深意。
陆姩琢磨出什么来了,总不至于这二人都性情大变。对于孔净远,她有所警惕。彭安和张均能的出现似乎验证了她的猜测。
这一个出现在暴雨中的青年,很值得怀疑。
陆姩挑起眼尾:“哪有风雨无阻?我本是放弃走了,这位孔先生说,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山洞可以避雨,我想跟着他去歇息。”
孔净远:“有人来接你,当然最好了。”
“去歇一歇吧,刚才的路被雨水淹了,车子险险通过。现在风大雨大,再回去很危险。”张均能问,“前面那个山洞离这里远吗?”
孔净远看了看陆姩。
陆姩回望他,微微一笑。
孔净远:“行吧,你们跟着我来。”
*
守山人的营地是一处山洞。洞口处,一块突出的石块形成天然的遮蔽,宛若一把巨大的石伞。
孔净远说:“这是山里人临时休息的地方,比较简陋。”
两块粗糙木板拼成一扇门。洞里放了几样装备,绳索,鱼钩,以及一把镰刀,一把镐头。还有一把小矮凳。
张均能收起伞,擦了擦凳子:“柳小姐,你过来坐一坐吧。”
孔净远看了看张均能,又再看一看彭安。
彭安没有忘记自己“腿脚不便”,只能靠在石壁上。他对上了孔净远的目光。
孔净远立即转向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雨啊。”
张均能又说:“柳小姐,你的外衣有些湿了,觉得冷吗?”
陆姩坐在凳上:“这里能避雨,已经好多了。”
张均能解下扣子,脱掉了巡捕制服,直接把外衣披到陆姩的肩上:“这种冷风冷雨最容易受风寒。”
彭安瞥去一眼。不知道张巡捕的这一番举动,是出自真心,还是因为唱戏的需要。
张均能冲彭安笑了笑。
彭安却低下了脸。按照计划,他要和张均能一唱一和。他示弱,他委屈,可谓是信手拈来。但要他向陆姩表达男女情意,确实难为他了。
陈展星在场就最好,他是什么恶心巴拉话都说得出来的。
陆姩拢了拢身上的这件衣服,制服上的警徽澄亮亮的,只是披在她的身上有点可笑:“谢谢你,张巡捕。”
外面风更狂,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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