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受制于引爆器,硬生生止住脚步。
“回答我……你杀了解扬,把他藏到了哪里?”
冰冷的刀子架在热血流淌的脖颈处,近距离迎着唐柏若冰冻三尺的目光,冯小米双腿哆嗦,几乎无法自己站立。
“不……不是我……”
话音未落,他凄厉的惨叫声穿透了整个水下一层。
切片刀半个刀身都没入了他的肩膀,刺目的鲜血一涌而出,冯小米恐惧地哀嚎着,身体从墙壁上慢慢滑了下去。
趁着所有人注意都被冯小米吸引,原野忽然一个蓄力,如闪电般射了出去,飞扑到向措手不及的解钧南。
两人倒在地上,拳脚相斗,不分上下。解钧南高大的身躯反而还略胜一筹,但好景不长,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解钧南忽然面露痛苦,右手紧紧抓着胸口,趁此机会,原野强行掰开了他的手掌——
一枚包裹着锡箔纸的糖果,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解钧南脸上的痛苦神色还未缓解,但他已经朝着愕然的原野笑了起来。
另一边,真正的炸弹引爆器从唐柏若的手心里现出身影。
“放弃挣扎吧,真正的引爆器,在我这里。”
她拔出冯小米身体里的刀,用红色的刀尖指着他惨白的面孔。
“我再问一次,你把他埋在了哪里?”
冯小米哆哆嗦嗦着不回话,唐柏若调换了刀尖的角度,瞄准了同样的伤口正要再次刺下,冯小米吓破了胆,尖叫着说道:
“埋在了他家的那棵三角梅下!”
除了解钧南和唐柏若,其余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杀他?”唐柏若低声问。
“因为……还不是因为我爹!我爹说他死了爹很可怜,娘又是个傻的,想认他做干儿子,供他继续读书!”冯小米尖叫道,“我们家哪儿有钱供他啊!我自己都不够用!”
“我去的时候,他胸口上已经插着刀了,不过还剩了一口气。高山遥已经逃走了,我心想……反正有高山遥顶锅,我就……我就……”他含含糊糊地说着,“后来,我等到了很晚高山遥都没回来处理尸体,我怕被人发现,牵连出我……我就回家偷出了去镇里卖菜的三轮车,把尸体连夜搬回了村子。我想……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我就干脆埋在了他家的三角梅下面。”
唐柏若的眼中泪光晃动,她死死咬着嘴唇,牙齿上已经染有血迹。
“你怎么敢!”
一声悲怆如野兽的呐喊,唐柏若紧握在手中的切片刀扑通一声再次刺入冯小米的肩膀。
鲜血飞溅,冯小米哀嚎着,带着肩膀上的切片刀一并在地上翻滚。
唐柏若摇摇晃晃地重新站直了身体,她的脸上布满血和泪。
她望着解忆和原野,绝望的声音颤抖着,哽咽着。
“你告诉我……正义,到底在哪里?”
◎那个她从未见过的十六岁少年,拼尽全力去和活,也拼尽全力去死。◎
“妈妈, 世界上真的有生活在水里的蜘蛛吗?”
解忆刚被收养的那两年,唐柏若的工作还不是很忙,还有时间每天晚上睡前给她讲一个故事。
今天晚上, 她讲的就是一种生活在水下的蜘蛛。
“当然了。”
唐柏若坐在床边, 身体依偎在枕头上,一只手轻轻拍打着被单下的解忆。
“有一种蜘蛛,是其同类的唯一叛逆者。它背离了岸上, 长期生活在水中。”唐柏若轻轻柔柔的声音,就如同最上等的催眠曲,将解忆慢慢带入一个幻想中的世界。
“这只蜘蛛, 它在水下怎么呼吸呀?”解忆努力和睡意做着抗争, 迷迷糊糊地问道。
“银蛛的全身长着许多防水的绒毛, 当它浮上水岸的时候, 就会将气泡储存在腹部和绒毛间。当它们潜入水中的时候, 气泡会像水银球一样包裹住它的身体。”唐柏若温柔地说, “它和普通蜘蛛一样,也会吐丝结网。只不过,它结的网就像是一个钟型的‘家’, 银蛛筑的巢不仅可以储存氧气, 还能源源不断地从附近的水里吸取氧气。在家里,它就可以安稳无忧地生活。”
“水族馆里……也有银蛛吗?”解忆的眼皮越垂越低。
“水族馆不适合它生活。”唐柏若轻轻拍打着她的身体,低声说, “它只能生活在特定的水域,以猎杀水蚤和孑孓为生。”
“……妈妈见过这种银蛛吗?”
唐柏若回答了什么, 她已经听不清了。
在母亲的陪伴下, 她沉入了香甜的梦想。
小小的银蛛, 被她遗忘在了记忆深处。
直到今日, 母亲在那时的回答再次响起。
“二十年前,我就是那只在水下捕猎的银蛛。”
看着眼前年轻的唐柏若,以及她手里的那枚黑色炸弹引爆器,解忆终于明白,她为何会在之后漫长的二十年里,脸上不见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