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或事都难以牵动他的喜怒哀乐。他会堪破最至极的剑道顶峰, 也会肩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更何况, 这世间的情爱,痛苦总是多过欢愉,男男女女在欲海中沉浮挣扎, 不过是自寻烦恼的苦事。
一念不生,六尘不恶,又有什么不好?
他始终这样认为, 直到遇上一些意外。
对于虞禾, 他将她归于一个误会,说不上好坏, 只是天意弄人,让他们这两个本该毫无牵扯的人,产生了紧密的纠葛。
紧密到他一心斩断, 那些隐秘的心思, 却仍是暴雨蛛丝,将断未断, 始终留着一线,将他死死缠住。
世人对谢衡之的评价太多,却往往脱不开天才二字,剑法过人,才智也过人,而这世上鲜有谦虚的天才,谢衡之显然不是。傲然一切的同时,也让他不免地自负,低估私情的影响。自以为掌握在手,轻易便能斩断之物,却如野草一般杀之不尽,总会一次又一次地暗自萌芽。
婆罗山的幻境,一切都太过明晰。
幻境中的他是谢筠,却又不完全是。
他体内早已没了落魄草,却还是会落入幻境,一切都是假象,唯有汹涌的欲望无法作假。
几次见她受伤,有意无意抱她入怀,幻境中的亲密交吻,纵使克制清醒,却总也抵不过心底波澜依旧。
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也是一种执着,反背离了他的初衷。
纵使一切非他所愿,可情意既然生出,与其想着压制,不如思索解法。
“我话还没说完,你……”虞禾也不明白谢衡之答得这么果断,是否真的明白了她要说些什么。
“我对你,仍有情愫。”
真的得到了答案,虞禾又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没吭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可你之前不都是说已经对我没感情了,为什么……就是,为什么忽然愿意告诉我了?”
谢衡之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他能看出虞禾始终困囿在其中,想要寻得一个答案,他便给出答案。“对你生情,的确非我本意,然而事已至此,我也无需再隐瞒。”
果然啊……
虞禾忽然间平静了下去,原本的犹豫与不安,都在这一刻消失得彻底,像是一丝欣喜刚冒头,就被踩得粉碎。谢衡之说的话听上去别扭,其实想一想又能想得通。
“原来喜欢一个人,也是能这么不情愿的……”她有些怔怔地说。
谢衡之喜欢她,但他不愿意喜欢她,只是奈何情难自禁。这份情意,是他认为多余的东西,他并不想要。
她忽然发现自己甚至不用问,就理解了一点谢衡之的心思。为什么之前都不曾承认过,今日却愿意告诉她了。
“你是在想,承认有情,才能更好地断情,是吗?”
“是。”他答得果断,却也冷酷无情。
谢衡之缓缓道:“命剑护体已成你我的拖累,我会早日破境,将命剑解除。”
破境最忌心有杂念,他体内魔气未消,又对虞禾生情,若出了差错,无法破境不说还有走火入魔的风险。他已经决定,既然想通了对虞禾的心思,破境之时,他会暂封这份情愫,待命剑解除,或许他心境明朗,能更好地断绝情意,又或许这份情爱远超他的掌控,依旧无法割舍,他也会寻求制衡之法,不被私情所累。
自欺欺人不是他的习惯,倘若能见虞禾而无执无妄,不也算是得道吗?他可以放下世间种种执念,自然也能克制住不被私欲掌控。
“这样啊……”她还是有一点难过,但想了想。谢衡之对她是有情意在的,总不会再为了师清灵叛出正道,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她垂下眼,轻声说:“那我祝愿你,一切顺遂。”
听到虞禾这样平静的语气,谢衡之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住,无端地感到发闷。
“多谢”,他说完,停顿片刻,又道:“抱歉。”
这一次,她不想回答“没关系”,只沉默地握着手中的剑柄。
——
师清灵与萧停私自出仙府,以至于拖累了谢衡之,师无墨知道后将两人领回剑宗受罚。两人要连续一个月,每日在问剑堂前跪三个时辰。
有来替他们求情的同门,也连带着被罚跪了几日。
师清灵并不是个经常闯祸的性子,她几次受罚,多多少少与谢衡之有关,而这么多替她求情的人中,唯独不见他的身影,分明他已经做了掌门,只要开口一句话就能救她于水火。
回想幼时,谢衡之也曾牵着她的手,将枝头海棠簪在她的发髻,也曾一招一式教她剑招。她不信自己不能被他另眼相待,更不信这么多年的衷情,换得他的一视同仁。
若真一视同仁,谢衡之和虞禾的命剑又是为何?他明明也会爱人的不是吗?
师清灵连续跪了许多日,难以避免地生出怨气,她心底总要责怪点什么才能好受些。怪虞禾吗?可她毫不起眼,如此平庸,甚至称得上无辜,似乎连责怪她都显得不近人情。思来想去,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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