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曾子夏那里待了一个晚上,她便没骨气地觉得,一个人的房间让她感到很冷。怎么都无法捂热的阴湿和寒冷。她发现自己被他啃咬的痕迹,竟在第二天变得更加明显。还仿佛很贴心一般,他将那些咬痕都留在了衣领以下。却也足够让她羞耻地度过一整个礼拜。曾公子有整整一周没来找她,也不曾联系。正如她时常想他,却也不想联系他。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曾子夏能够恰如其分地拿捏她的心。但是周五下班后,她在公司门口看到了熟悉的玛莎拉蒂,熟悉的车牌号码。她动作向来比别人迟钝,在大家都走了后才收拾好东西下楼,周围没有任何熟人,夜色昏暗,暖黄色的路灯温柔包容那些旖旎又不愿被外人打扰的心思。她走至车门前,谨慎地敲了敲车窗。轻微的“咔哒”一声,门锁打开,她在打开车门时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头钻入暖气蒸腾的车内。驾驶座上的曾子夏戴了一副极为败类的金丝框眼睛,撞入她的心神。他正在对着手机,有些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文件里的什么东西。「袋袋,先等我一下。」他头也不抬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又忽然很容易就越过她,帮她系好安全带。他离她极近,将她牢牢封锁在座椅靠背,漫不经心地抬眼时,见她神情异样,忍不住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在她唇上留下湿热的一吻。甚至没留给她反应的时间,他便又回头翻找手里那堆东西。可是几乎是立刻,她舔到了自己唇上留下的,淡淡的燕麦拿铁的味道,脑中一道火花炸开,整个人忍不住在座位上小幅移动着,盼望离他远一些,再远一些,直到紧紧靠住车门,心里止不住地后悔。他那里已经开始打电话交代一些事情,还并未察觉到她这里的反应。她将自己缩得越来越小,又魂游天外,若是她现在推开车门跑出去,不知道曾子夏会是什么反应。她定是迷了心,才会在外面看到车时,想要看他一眼。「袋袋,怎么了?」他挂了电话,看她全身上下绷得紧紧的,恨不得离他十米远的样子,哭笑不得地询问。她倔强地摇了摇头。他将眼镜摘下来,露出那双清隽的眼,伸出长臂揉了揉她的发顶。「走吧,带你回家。」车子发动,她攥着安全带,打量他目视前方的侧脸,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带了眼镜。」「嗯?什么?」他偏过头来,仍然目视前方微微打着方向盘。他的样子太过鲜活,突然让她心口一窒。「眼镜。」「啊?这个啊。」他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道,「中午和客户吃饭,对方……有点顽固,我没有结婚,只好戴个眼镜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些。」并且每年都会积极踊跃地劝他早日成家,不知道是不是老年人的通病。等红绿灯时,他突然偏过头来看她一眼,「结婚后大概就不用这样了。」她看着他的眼神,眨了眨眼,不明白为什么,他今天总在不经意间,显得格外孩子气。余下的时间车内黑暗,静谧,温暖,据说汽车的轰鸣声最接近母亲腹内的血流和心跳声,所以人们乘车时才会觉得放松,疲倦。
她不知过了多久后才睡醒,外面是熟悉的地下停车场,身旁有纸页翻动的声音,身上搭着一方绒毯,迷迷瞪瞪地睁眼,突然想起她是和曾子夏在一起接下来还有事,急忙想起身,被安全带箍得跌回座位。她睁着两只大眼,偏过头去,发现了盯着她忍住笑意的曾公子。「为什么不叫醒我。」话竟比脑子更快,提前某人半拍开口,莫名地,她就有了阻断曾子夏讲话的胜负欲。「嗯……」他短暂地思索了下,爽快道,「好吧,是我不对。」她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整个人被毯子缠住了,无法挣脱,曾子夏解了她的困境,又将她的安全带打开,才下车道,「走吧,看看阿姨给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她被他牵着手带回去,还是那间空阔的公寓,她坐在餐桌前,看着曾子夏变戏法一般从保温箱里拿出一道一道的菜。「想不想喝果汁?」他放下盘子,如玉般的手指将衬衫袖口打开,向上卷了三迭。她抬头望着他,突然脑子抽筋道:「如果我说不要呢?」「我想喝茶,我想喝普洱,想看你煮茶。」他听得有些诧异,却极为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现在就要喝吗?」她沉默了,觉得自己好像不该突然做些莫名其妙的事。「那你等一下。」转眼,人进了厨房,用盘子帮她装好了各种各样的食物,示意她跟他走。他们在这房子的七拐八拐处推开一扇快三米高的无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曾公子将她的盘子放在茶桌上,又拉开一把围椅让她落座。「烧炭火有些慢,还是用电炉吧,好吗?」他站在她背后,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小方空间里,却十分认真地弯下腰问她。她脑子不怎么好用地点头。那人得了首肯,又细细帮她把筷子摆好才忙碌起来,烧水,选茶饼,煨了几瓣带皮的橘子,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比帕子更白净的手,洗茶,煮茶,撇去浮沫,淋浇茶壶和茶杯,出第一道茶汤……她一边呆呆看着,一边夹起一筷子分外不合时宜的米饭吃到嘴里。茶泡好了,他用一个漂亮的水红色颜色釉瓷杯装了茶递给她。「怎么还吃到嘴边去了。」他放下茶盏,洁白温热的手指在她嘴角处抹了一下。「怎么又这样看我,每次想撒娇时都用这种眼神吗?」他又捏了捏她的脸,有些调皮地眨眨眼睛,「袋袋,若是你现在又要我点一套茶汤给你,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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