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深左脚蹬在树根上,右手发力一拽,崖下抓着树枝那人便被带了上来,甩在旁边的灌木从里。
又捡了条命。顾念半趴在年深怀里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刚才他可真的是后背发凉,再过两秒,估计他就跟底下那位一起蹦极去了!
“没事吧?”年深站起身,朝顾念伸出了手。
顾念摇了摇头,抓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站到半途,脚上突然一痛,猛地打了个趔趄。
年深稳稳地托住了他。
“完蛋,刚才好像扭到脚了。”顾念叹了口气,苦着脸对年深道。
年深:…………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灌木丛里的那位这功夫也爬起来了,赶紧跑过来跟他们道谢。
那人一身粗布短打,皮肤黧黑,模样还很年轻,看样子应该是附近的村民。他虽然脸上胳膊之类的地方有不少擦伤,但都比较轻微,并不妨碍行动,扭到脚的顾念反而变成了伤势比较重的那个。
顾念郁闷地扶额,这叫什么事儿?
见连累顾念受伤,那人有些慌张,手足无措,愧疚地挠了挠脖子,“那个,看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不如我先带两位去附近躲躲雨吧?”
天色骤然昏暗,山风哗啦啦地刮过,摇动半片灌木丛,年深抬眼看了看,树顶果然飘来了大朵的乌云。
“好。”
他点了点头。
顾念脚腕肿得飞快,眨眼之间便鼓了起来,一着地就钻心的疼,完全没办法走路。
年深正要矮身把他背起来,顾念却摆了摆手,“等等,等我扔点东西。”
年深:???
顾念掀起袍角,把受伤那只脚的裤腿往上撸了撸,露出绑在腿上的两个蓝色方形布袋。
在年深和那个年轻村民匪夷所思的目光里,他飞快地拆开绑布,丢掉了那两个布袋。
布袋落地的时候激起团小小的尘土,看样子分量不轻。年深拎起来掂了掂,发现里面装的应该是沙土之类的东西。
然后顾念如法炮制,从没受伤的右脚上边也拆出来两个巴掌长的沙袋。
就在两位‘旁观者’以为结束了的时候,顾念又解开腰带和外袍,从腰间拽下一长片护腰似的同样花纹的蓝布袋,‘啪’地丢在地上。
“现在可以了。”顾念终于完成任务似的出了口气,朝年深伸出了手臂。
年深:………………
那个青年边走边捡,帮他们把地上的猎物收到一起,用根树枝扛在肩上,因为东西太多,那根树枝都被压成了圆弧的形状。
呼啸的山风中,青年指了指半山腰那间隐约可见的小庙,示意他们去那边避雨。
青年在前面开路,年深背着顾念,步伐稳健地跟在后面。
“你刚才丢的是什么东西?”年深微微歪了歪头,避开顾念手上的弓弦。
因为要背顾念,他背上原本的弓箭和箭袋便都交到了顾念手里。
“沙袋。”发觉自己放的位置有些碍事,顾念把弓弦的位置掉转了一百八十度。
“?”
“就是锻炼身体用的,长期戴着的话,能增强一些气力。”
年深:…………
“对不起。”顾念羞愧地把脸埋在年深的肩膀上,“大概是我用的时间太短了,好像还没起到什么作用。”
要是有作用的话,他刚才或许就没那么狼狈了。
年深的肩膀微微震颤了下,似乎在笑。
顾念抬起头,狐疑地盯着年深已经恢复平静的侧脸,“你刚才是不是在嘲笑我?”
“没有。”
“你刚才肩膀动了,我感觉到了。”
“只是踩到碎石头滑了一下。”年深面不改色地道。
顾念:…………
青年带他们去的是间小小的山神庙,没门没院,就一间庙堂,孤零零地矗立在路边,屋檐上长了不少杂草,里面的神像也已经斑驳掉漆,空空的桌案上积着一层厚灰,地上到处都是干稻草喝枯枝落叶,明显处于半荒废状态。
三人前脚刚到破庙,后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青年抢着时间从外面收拢了些枯枝回来,生了堆火,年深就着火光摸着顾念的脚踝看了看,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扭伤。
再次看见顾念红肿得厉害的脚踝,青年愈发愧疚,一个劲儿地道歉。
为了缓解他的不安,顾念只得抓着他聊起了别的话题,问他怎么摔下去的。
青年说话带着当地的乡音,顾念和年深只能听懂六七成,剩下的几成纯靠猜测,模模糊糊地明白了大概。
青年叫冯山,是山前不远的冯家村的村民,靠种地为生。
他阿姐冯雨跟村里有名的富户孙家二郎订了亲,明天就是出嫁的日子。
他们家穷,嫁妆太少,昨晚看到阿姐边收拾嫁妆边偷偷抹眼泪,他心里也跟着难受。想起之前听村里人说,有人在这片山崖的石竹花丛附近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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