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仪郡主一怔,旋即想起了几日前鸾仪卫满京城搜捕的盛况,若有所悟。
她一把挑起车帘:“又起风波了?”
“风波从来没有断过。”明湘含蓄道。
只是因为到了禫祭先帝的前夕,把风波摆到明面上实在不好看,所以鸾仪卫的搜捕才会转明为暗。
明湘补充了最后一句:“有事就派青盈来找我。”
盛仪郡主用力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
她看着明湘裹在雪白斗篷风帽里的一张雪白小脸,忍不住道:“你注意身体。”
“我知道。”明湘朝她微笑。
盛仪郡主深深叹了口气:“风冷,你快上车去。”
她顿了顿,又道:“明日也替我上炷香。”
“母妃泉下有知,知道你还记挂着她,一定会很开心。”明湘依旧微笑着,“我走了。”
她背过身,侍女将她簇拥在正中,浩浩荡荡离去,消失在盛仪郡主担忧的视线里。
作者有话说:
注:
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孟子·滕文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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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这一天还是来了啊!
“你在发什么疯!”黄正新怒道。
没有人理睬他。
一名面目平庸的侍从正立在容欢对面垂首禀报:“……人已经安排,只等湘平郡主归府。”
容欢颔首:“只准成功。”
被忽视的黄正新怒气愈炽,其中还夹杂着惶恐不安:“鸿光,你疯了吗!鸾仪卫正在彻查我的下落,你还敢动用我这条线——我把人交给你的时候,你明明承诺过不会轻举妄动——现在你居然敢让我的人去送死?!”
容欢转过头来看他,黄正新下意识后退一步。
这一次容欢没有给他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相反他的声音平静而淡漠,隐隐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诡谲:“能为正使大人的钧令而死,是他此生最大的荣耀。”
黄正新瞪大眼,难以置信道:“……什么?”
容欢头也不回招招手,那侍从立刻无声无息退了出去。容欢从袖中抽出一只香袋,从中倒出一枚蜡丸,对黄正新道:“你自己看。”
蜡丸里塞着一张折得极小的,展开来不过半个手掌大小的小笺。黄正新半信半疑拿起来看,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笺上用的是采莲司特有的墨,只写了短短几句话,黄正新看得云里雾里,只能看出这道命令是要求抢在十二月二十六之前,将某件东西送到某个人面前,然而最重要的后半段却突兀的戛然而止,纸张末端有被裁去的痕迹。
“后半段呢?”黄正新问,“今日是二十五,所以这就是你贸然动用我的人去送死的理由?”
容欢坐回椅中,看着他慢慢道:“此事事关重大,你没有必要知道,另外,这是陆正使亲自下给我的命令,十万火急送到晋朝京城,正使大人在信上亲口说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要完成的任务——现在,‘狡狐’,你觉得你那几个愚蠢的手下的性命,比正使大人的钧令还重要吗?还是说,你在意的不是正使大人钧令,也不是他们的命,而是你自己的安危。”
黄正新说不出话来,他手一松,那张纸飘回案上,却不是因为容欢堪称诛心的话语,而是因为从容欢话中隐隐听出的话外之音。
他是采莲司潜伏最久的暗探之一,经验丰富。回想起听到的只字片语,以及纸上写着的寥寥数语,还有那被撕掉的后半张纸……无数信息在他脑中迅速掠过又重组,最终隐隐浮现出一个堪称骇人的念头。
“湘平郡主……”黄正新无声翕动嘴唇。
十二月二十六,如果一定要说这个日子在大晋有什么格外特殊的意义,恰与湘平郡主有关。
京城中人皆知,十二月二十六是湘平郡主生母、武安王妃柳氏的冥寿。四年来,每逢此时,湘平郡主都会摆出极大的排场,亲临西山陵祭奠。
黄正新突然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分别身为南北两朝执掌监察情报的大人物,陆正使为什么要命人送东西给湘平郡主——如果真是湘平郡主的话,这是恐吓,还是要挟?
黄正新几乎不敢多想,那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该问,更不该有这短暂的失态。他做了太多年暗探,最知道这种机密有多么重要——身为北朝手握重权的郡主,如果真的能被南朝撬动,其间牵涉的人命根本数都数不清楚,用一句血流成河来形容毫不过分,简直顷刻间能使南北两朝翻天覆地。
下一刻,他感觉颈间一痛。
方才悄无声息退出去的侍从不知何时去而复返,从后方扣住了他的脖颈,那只手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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