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来信说,下月中旬便要回来了。”
说起自己这个儿子,李氏万年不着喜色的脸露出了一丝笑意,寒风吹得她面上有些泛冷,却也依旧忍不住遥望月色来,“是啊,誊先回来我便放心了。”
“小侯爷都成了亲,想必大公子这次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婚事了吧?夫人可得好好张罗着。”
李氏抿唇笑。
她的儿媳,自然要挑个最称心如意的。
暖阳透窗,姜予睡了个好觉,不用起早晨昏定省,是因为周氏觉得她昨晚累了,特意嘱咐的。
姜予心虚,但说谎也要做全套,所以点上安神香以后,她这几日还算睡得沉睡得好。
晨起后她便跟着周娘,账房先生细细学习着,这一房侯爷和小侯爷的俸禄,以及各个产业的银钱如今都归她管,一时间,姜予就跟掉进了钱眼里似的,学的那叫奋发图强,就连李氏见了也连连嘱咐她多休息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等到回门那一日,还是小侯爷身边的庄衡来提醒她的。
她一手执笔,另一只手拨弄着算盘,呆了足足有三秒,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才成亲不久这回事。
不过她回门的礼,却是早早便准备好的。
春觉扶她起来,问了句,“姑娘可要穿的隆重些?”
如今她们已经不是在姜家寄人篱下的小姑娘了,姜予出嫁时便用手头的银钱制了几套好衣裳,到了这姑娘更没有委屈自己,嫁妆该用就用,用她自己的话来说,现在不给自己用,往后别人收回去了怎么办?
所以她一点都不委屈自己跟自己身边的丫鬟,只是学了看账以后,置办物件更有条理。
今日这一份回门礼,也是她问过李氏后,拿得出手的。
春觉指望着回去扬眉吐气一回呢。
谁料姜予却摇摇头,“不用,打扮的素净些。”
春觉十分惊讶,“姑娘?”
姜予从梳妆盒里挑挑选选出几根素净的簪子,往发髻上比了比,满意的塞进她手里。
府外的马车停着,惹了不少人驻足观看,议论着今日是宁家少夫人回门的日子。
庆元迟迟未等到人,气呼呼道:“今日是她回门的日子,我们公子赶得早,她倒是不上心。”
说罢又扬起眉毛,“不过公子,这回终于能见着三姑娘了!”
这句话刚说完,府内便远远走来身穿绿叶绣边窄袖襦裙的女子,她拢着温柔的发髻,几根素簪斜插入鬓,温婉清纯,若不见她梳的夫人发髻,真要将其看成一位妙龄少女了。
庆元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宁栖迟,他家小侯爷今日穿的可是一身海棠红的直裰。
宁栖迟轻抬眼,眼底意味不明。
姜予给他行过礼,上下打量一番,竟轻轻笑了笑,没说什么便要上马车。
宁栖迟见她唇角的笑,心底终究生了几分疑虑,可思及她并未多言,自己又不会无缘去问,便跨骑上马,企图忘却这点插曲。
马车到了姜府,出来迎接的不止有小厮,居然连姜任为也到了场,不过他们可不是喜气洋洋的来见姜予的,而是一门心思的与小侯爷攀谈,姜家其他房的几个夫人也在,进了门后几乎都要将他围起来。
往日没个身份,虽姜家热情但起码有分寸,如今好歹是结了亲,都知道姜予不可能得小侯爷的青睐,自然有些人还存了些念头,借着这门亲可劲的谄媚。
倒是张氏向姜予投来了目光,有些不太习惯的关切了几句。
姜予都客客气气的答了。
“你也是,回门这日,怎么不穿的隆重些?”
说到这,她又住了嘴,嫁妆里姜家添了多少东西她心里最有数,成婚之前她也没给姜予添置什么,又如何穿得隆重?
姜予见她欲言又止,便扯开这个话题,“我去瞧瞧老夫人。”
她们当真没有什么可说的,走个章程罢了,更别提此刻的尴尬,姜予没有与她叙旧的意思,张氏觉得难堪,便也不再多说。
宁栖迟被一群人缠着,因是名义上长辈,所以他就算再不耐,也不得不答话,只是回答的都冷淡无比,没有什么情绪,姜任为说要带他去看看字画,论论政事。
他神色淡漠,声音不轻不重,“是,岳父。”
起身离开屋内,穿过一片回廊,便在梅林中看见一道石榴红的身影,清香浮动,娉婷婀娜。
细风吹过,将她的衣裙卷起云霞。
宁栖迟在原地站立几秒,青石小路上留着雨后的湿润,下一刻,他抬步走了过去。
庆元见了,心底暗自窃喜,他悄悄离开,又问了府里几个小厮,待寻到那替嫁的少夫人从姜老夫人的屋内走出,越来越近时才扯住一旁的小丫鬟。
他放高了声音道:“我们家小侯爷正与三小姐见面呢,你且看住梅园,别让某些人扫了兴!”
作者有话说:
姜予:?
姜予: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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