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叶舒唯毫不停顿地就上前两步,朝季殃的下巴送上了一记直钩拳。
季殃连避都没避,轻松抬手就接住了那力量不小的一拳,与此同时他巧妙地侧移了一步,回了一记凶狠的上勾拳。
这一拳可以直接将普通人打晕甚至打死,叶舒唯却用自己纤细的双臂格挡下了那震得她整条手臂都在颤的一拳。然后她紧接着跳起来,对着季殃的脑袋就是一记回旋踢。
季殃闪避后,她又重复回旋踢的动作。
然后她就这样接连进攻了五次,整个过程既迅猛又流畅,快到季殃最后一下居然都没来得及闪避得当,被她重重地踢中了头部,倒在了擂台八角笼格的围绳上。
整个场馆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主持人大张着嘴,连话筒都差点掉落在地。全场观众都看呆了,有人甚至都不自觉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邵垠原本以为这场战斗只消一分钟便可以草草结束,因为打完坦克的小念在他的眼里已经成了一面摇摇欲坠的旗子,季殃只需使出一成战力就可以轻松了结他。
可当看到这里时,他放下了原本悠闲抱着的双臂,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
小念打完坦克后甚至已经连走路都在打晃,刚刚在准备室时他也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可为什么仅仅过了一刻钟,他便能在擂台上展现出这样惊人的战力!?
而且他刚刚攻击时的那些拳法和步法,都和他打坦克时用的截然不同。难道他先前在和坦克对战的时候都是在保留体力、隐藏真正的实力?他亲眼所见的虚弱也全部都是伪装吗?
邵垠向前一步,眯了眯眼,甚至开始怀疑在擂台上的这个人根本不是小念。
季殃这时从围绳上直起了身,他站稳脚跟,摆出了一个泰拳中的准备姿势。
泰拳又被称为“八臂拳术”,拳手可以使用双拳、双腿、双肘、双膝这人体四肢的八个部位进行搏斗,杀伤力极强。厉害的泰拳拳手能在俄顷之间击倒对手,并使对手失去还手能力。
叶舒唯知道他刚刚被自己的那组回旋踢打出了脾气,准备动真格了。她在头盔下轻笑了笑,站在原地等待着季殃的进攻。
季殃这时低吼一声冲上前,朝她接连使出了一组右直拳和左勾拳,叶舒唯用闪避和格挡应对过后,季殃紧接着使出了一记蹬技。
这腿法极为刁钻凶狠,以后方腿按弧形路线迅猛扫向对手。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被他这一记踢中了手肘,重重摔向后方。
下一秒,季殃丝毫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就着她往后倒的时机,又朝她挥出了好几拳,将她整个人直接掼倒在了围绳上。
郁瑞急得在耳麦里大喊:“叶舒唯,你别轻敌啊!”
台下的邵垠见此终于展露出了惯常的笑容,可这笑容还没在他的脸上停留超过三秒,又凝固住了。
只见被季殃死死抵在围绳上的叶舒唯身体柔软得仿佛一条鳗鱼,不知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居然整个人就着季殃双臂之间那几不可见的空隙,顺利地从他的压制下解脱了出来,然后用一记标准的飞膝击中了他的心脏处。
季殃痛得整个人都崴了下去,可与此同时,他发狠地大吼一声,攥住了她的腿将她也一同扯到了地上、锁住了她的膝盖。
战局进入了白热化的僵持阶段。
全场观众都开始尖叫呐喊,“武僧”和“obsession”这两个词重叠交替出现,响彻了整个场馆。
“你别回头,也别分心。”
就在叶舒唯和季殃在地板上胶着缠斗时,她忽而听到耳麦里的郁瑞说,“你家三少爷来了。”
叶舒唯原本正全身心地思索着应当如何击败季殃,一听到郁瑞的这句话,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他怎么会到场边来?他不是被邵垠的人软禁在准备室里动弹不得吗?他是怎么出来的?有没有和邵垠的人发生冲突?有没有受伤?
……
就算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必须专注于随时会命悬一线的比赛,可脑中一瞬间冒出来的这些问题还是像完全不可控的雨后春笋,蓬勃地在她的心中急速生长发芽。
于她而言,她的情绪一向很简单:和战友伙伴们在一起时便有了欢欣喜悦,面对犯罪分子时会产生愤怒和憎恨,面对被罪犯伤害的无辜凡人时会产生痛楚和哀伤。
可是这些情绪都是分散在不同的人身上的。
时至今日,她好像从来没有因为同一个人,产生过那么多复杂又难言的情绪。
她会因为旁人对他的恶意而怒火中烧,会因为他的话语和动作产生悸动,会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焦虑,会因为想证明他不是孤身一人而决意以命相博。
只是擂台上的她,还无暇思考至此。
郁瑞一看到她的实时心跳,就知道自己刚才多嘴了,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该把自己的嘴给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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