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耸一耸的,没有声音。“跟我回去吧。”楚音缓缓地抬起头,说了句让司立鹤极度恼火的话,“今天谢谢你,车费我会转你的。”把他当什么,出租车司机?司立鹤气极反笑,“你一定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吗?”楚音不太理解地眨了眨眼,他不想占司立鹤一点便宜,更不想吵架,果果的病已经够让他苦恼的了,他愣了两秒,说:“一万块我也会转你,记得收。”司立鹤讥讽地问:“那一万块是你自己赚的吗?”楚音无地自容。“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司立鹤把楚音抓到车子的后视镜,摁着他的脖子让他看镜子里惨白的脸,“楚音,这就是你想过的生活吗?”这些话司立鹤早就想说了,传送给他的一张张照片都在向他诉说楚音过得有多么糟糕。他觉得楚音撑不了多久,十天,半个月,直到现在整整一个月,楚音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对现实妥协,反而越挫越勇。司立鹤等不了了,也没有耐心再等了,他想把楚音逼到无路可走,缴械投降,今晚就从那种苍蝇窝里离开。他厉声问:“那间房子亏你住得下去,走路脚都没地方放,比狗窝还脏。你所谓的朝九晚五就是在甜品店里打工,每天重复跟人家介绍面包有多香有多甜,可我记得你学的是工商管理,哦,我忘记了,没有公司要你是不是?”楚音挣开他的手,被这些话刺得竖起了高墙,哭道:“你少看不起人!”司立鹤反问:“你想我怎么看得起你?你口口声声说要还钱,可你根本就无法说服我你有这个能力。”“我说了分期”“分期?一个月五百块,你这辈子都还不完。”楚音还想反驳,可司立鹤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彻底哑火,“你连果果都照顾不好,你能干什么?”他愣在了原地,脑子里像有十台绞肉机同时运作。柔软的舌头化作锋利的刀刃将他的手筋脚筋都挑碎,轻而易举地把他打趴下。他看着司立鹤,像在看一个对他判刑的玉面阎王,那些普通人都要经历的坎坷在养尊处优的司立鹤眼里成了十恶不赦的罪证,可是楚音没有办法辩解,事实就是如此,果果现在还在医院里输液。剧烈的争吵过后,司立鹤企图抱住摇摇欲坠的楚音,就像以往每一次,他总是能在楚音最无助的时候天神一样出现,让楚音对他感激涕零,可是这一回,楚音躲开了他的照拂。“是,你不用看得起我。”楚音咬住牙,忍住泪,“我本来就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他既找不到好工作,也没法还钱,就连照顾好果果这样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他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高看他一眼?司立鹤看被刺激得自嘲的楚音,反而停止了责骂。楚音一抹泪,坚决地道:“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会靠自己还一部分钱。”他从司立鹤的身边走过,手被抓住,迫不及待地甩开了,眼睛通红却又空洞地望向司立鹤,“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可以不要再骂我了吗?”楚音耷拉着肩步履缓慢地回了宠物医院,等他抱着输完液的果果回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他没有再见到司立鹤,也不想再听那些让他颜面尽失的话。他要还钱,无论用什么办法。失魂落魄的楚音回到家,给果果喂了药,张连枝磨磨蹭蹭地凑过来问:“咚咚,你跟司立鹤”楚音抬起黑漆漆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母亲,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妈妈,如果你敢动去找他的心思,我今晚就从楼上跳下去。”张连枝吓得胆汁都要出来了,连忙摆手,“妈妈只是问问,没有要找他的。”楚音给果果梳了毛,用针管喂了点水,抱到沙发上睡。果果已经快十岁了,却跟着他吃这种苦,自责和愧疚铺天盖地将他淹没。他躺下来,躺了很久很久,一点儿声响都没有,连呼吸都很微弱,就像是死了——死人不会说话,楚音会。他挪动着僵硬的四肢慢慢地坐起来,在黑暗里看向张连枝,说:“妈妈,后天我有时间,我可以跟robert见面。”司立鹤打开主卧的柜子,里头放着的是他送给楚音的礼物,不管是项链还是腕表,楚音一件都没有带走,又或许说,楚音似乎从来就没有觉得这些是属于自己的,至少司立鹤不曾见对方佩戴过。没带走的还有楚音说坏了的测谎仪。司立鹤并未寄到琴行,在今晚之前他一直认为楚音再过不久又会回到这里,所以东西给出去完全是多此一举,但是现在,他开始感到困惑。司立鹤很少有不解的时刻,可是楚音就像一个矛盾体,他用他狭隘的认知与对方相处,渐渐的,拜金、肤浅甚至愚蠢的楚音在他面前一点点变了样,变得伶俐、可爱、动人,与外界的传闻可以说是大相径庭。但司立鹤的身份地位和经历注定了他是一个并不擅长也不需要反思的人,因此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哪怕离经叛道地挖别人的墙角。他承认自己是个俗人,跟普罗大众一样最先注意是楚音出众的外貌,他喜欢那副漂亮的皮囊,要做的就是步步为营,玩游戏似的享受把楚音收入囊中的乐趣,至于其它的,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司立鹤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预期,楚音要跟他分手,分就是了,诚如他所言他不喜欢勉强,那为什么还要把楚音逼到悬崖边,企图伸出双臂去接住坠崖的楚音,成为对方最后的依靠?他厌恶这种脱轨的感觉,更烦躁于失去。司立鹤与他血缘意义上的父亲曾有过一次共同的痛彻心扉的别离,从那之后,他就一再地告诫自己,凡事要牢牢地控制在掌心。那么楚音呢?他喜爱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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