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磊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屏幕,啃着指甲傻笑。看了半天,忽然秃噜了一句:“小英哥,我想亲你。”黎英睿看他这油汪汪的眼神儿,就知道他有情况:“你是不是又上膛了?”肖磊憨笑了下,摸了摸鼻头:“嗯。”黎英睿往上坐了坐,把手搭到浴缸沿上,打开肩膀和胸膛:“小狗。”肖磊呼吸明显重了,死咬着大拇指,像是在极力压抑某种冲动。“想不想见我?”黎英睿往上推了把头发。“做梦都想。”“那我后天去找你。”肖磊手机像是飞了,天花板带着残影从屏幕划过去。没两秒又被捡起来,映出肖磊兴奋的脸:“真的?!!”“带瑶瑶回她外祖那儿看看,顺道能往镇江拐一下。”“你别自己开车,我去接你。”“你从哪儿借车?”“我借王大伟的车。昨儿去他那儿拿梨酒,看着你建的厂房了。”肖磊眼睛闪着崇拜的光,“老带派了。”黎英睿笑了笑:“年前就听说建完了,正好去看看。”“你投了他多少钱?”肖磊问罢又小心翼翼地补了句,“这话是不是不兴问?”“没什么不能问的。不过这种小单子我不经手,具体金额不清楚。估计一百来万吧,不算营销费。”“这么多!那他要是挣不回来,是不是就打水漂了?”“是这样。”黎英睿道,“所以说选择很重要。”“那咋选能不赔钱?”“在分析某个项目是否可行时,要依次分析考察四个因素。人、市场、技术和风险。”黎英睿头头是道地讲解,“但无论这个项目多有前景,都有极大的可能失败。要通过vc来获取投资回报,不是去想怎么投不亏,而是要投到高回报的项目。假如我们投十个项目,其中九个亏损,但有一个盈利,且达初始投资额的10倍,20倍,甚至百倍。那就可以弥补其他项目的亏损,在总账上赢多亏少。”肖磊呆呆地张着嘴,脑门上像是悬着个缓冲符号。等确定黎英睿说完了,才道:“小英哥。”“嗯?”“你瞅我是不是像瞅大猩猩?”黎英睿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牙弓窄,笑起来嘴角和牙齿之间留空,非常的矜贵精致。不像肖磊,一笑起来满嘴牙,像个铁憨憨。“不是大猩猩。”黎英睿食指和中指点着自己的眉毛,“是小罗威纳。那种豆豆眉的小狗,很可爱。”肖磊被他撩次得脸皮通红,连抠嘴带挠眉毛的,半天也没憋出一句磕儿。
两人对着沉默了会儿,肖磊从炕头拉来一个小箩筐。掀开盖着的垫子,露出两颗雪白的大蛋。“小英哥,生日快乐。”黎英睿看着那俩蛋,没反应过来:“你给我远程煮俩蛋?”“不是煮的,孵的。豁眼儿鹅,这两天要破壳了。等孵出来拿回去养,我搁阳台给搭个窝。”肖磊重新盖上垫子,把镜头移到地上,指着一个纸壳箱道,“我还给你做了床鹅绒被。”“你做的?”“找裁缝车的。”肖磊把镜头调转回来,“绒我自己薅的。”“你上哪儿薅的?”“找养鹅的给几百块钱,随便薅。”“薅完能直接充被?”“那能么。得消毒。拿消毒水洗干净后上锅蒸。蒸完事儿搁大棚里晒。放心,都干净儿的,绒朵老大了,稍微次一点儿的我都挑出去了。”黎英睿中指轻搓着人中,垂着眼皮问:“薅了几只?”“没数。估摸两百来只。”黎英睿眼睛倏一下瞪大:“两百来只?!”“不能就可着几只薅。大冬天的,给薅秃了不冻死了屁的。就搁肚皮上薅点儿,不让它露肉。”“那鹅能老实让你薅?”“哪能么。”肖磊坐起身撸上裤腿,“瞅给我拧的。”镜头前是一条健硕匀称的小腿,穿了层性感的天然小毛裤。毛裤下青青紫紫,还有好几块血痂。都说宁被狗咬,不被鹅拧。鹅的喙呈锯齿状,咬人非常酸爽,就跟浑身上下被拧耳朵一样。黎英睿皱起眉头:“怎么这么严重。”“薅人头发人知道疼,那薅鹅毛鹅也知道疼。”肖磊放下裤腿,重新趴回炕上。露着一口大白牙高兴道:“鹅肚子上的毛最好,比胳肢窝底下的好多了。绒朵贼大,雪花儿似的。我家取暖不好,棉被你嫌压得慌。这回你晚上能睡个好觉了。”黎英睿扭头看向旁边,忽然蹭地站起身:“瑶瑶好像哭了,我去看看。”肖磊被他整得猝不及防:“那我初五几点”嘟。话还没说完,就被切了线。肖磊握着手机靠在红木橱上,满脑子都是黎英睿刚才的性感样儿。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咽不下去也散不出来。钻被里呼哧带喘,心想黎英睿绝对是故意的。最近他越发觉得,黎英睿就是爱钓他玩儿。睡衣老肩巨滑,睡裤直接空档。吃饭时在桌下踩他脚,喝水时从杯沿忽闪他。可一旦他要干点什么,就又开始假正经。不是说孩子在,就是有工作处理。最过分的一回,趁他做饭腾不开手,从后背抱上来解他皮带扣。撩两下就跑不说,还多勒了一个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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