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知府永远记得那天的惨状,整个祠堂里堆满了尸体,到处是死不瞑目的眼睛,带着害怕,惊惧和愤怒,祖宗牌位上面也溅上了鲜血,空气里满是腥甜的血腥味,就算是四月的天,也引来了许多绿头苍蝇,苍蝇成群地积聚在尸体上,屋顶上站满了吃食腐肉的乌鸦,随时准备着冲进来吃食这些尸体。或许早在他们选择隐瞒杀戮的时候,就已经腐败了。稻草做的人,外形与常人无虞,也保留着生前的记忆,只是一言一行全都被仙娘cao纵掌控着,因为人数众多,只能够慢慢地将他们不着痕迹地“杀”掉,然而还不等解决完,就传出了稻草人成精奸人的事情。他们做贼心虚,明知道是人在假装稻草人犯事,他们的秘密并没有被人发现,却还是让仙娘用黄仙来转移人们的注意力。他们没有想到那些歹人会那么大胆,就算有官差在周围巡视,也敢动手,甚至还有更多的人参与了进来。好在那些受害的女人都已经信了是“黄仙”在行凶,知道就算报官了也没用,大多时候都不敢往外声张,甚至连自己家人都不敢告诉。正是从这件事情上,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于是成了个彻头彻尾的贪官污吏,收纳钱财,包庇罪犯,纵容下属,提携亲戚,他做了所有自己以前所嫌恶的事情。曹知府苦笑着,“我使唤不动妻子的两个侍卫,是因为我四品知府不如丞相,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算是丞相的狗,也要比低一等的官员更高贵,这就是权利。人们讨厌贪官,但当有机会做贪官的时候,人人又都想成为贪官,都想要享受权利带来的便利。”曹知府很清楚,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从被迫贪污腐败,到主动贪污腐败,他自己心里其实是最清楚的,他闭上眼睛,承认了刚才弦月骂他的话,“我曹廉清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你们杀了我吧!”“想死没那么容易。”弦月让他写一份罪己书,将自己和何县令所犯的罪孽都写下来公之于众。“要杀便杀,我是不会写罪己书的。”曹知府想用自己一条命,了结这桩事情,不想再牵扯其他人。弦月不同意,于是鹤龄又打开棺材盖,将曹知府放进了棺材里面,让他面对面看着黄老爷尸体身上蠕动的蛆虫和被蛆虫钻出无数孔洞的面颊。蛆虫慢慢爬到曹知府的身上,曹知府终是熬受不住,恐惧着答应了弦月的要求。弦月让他着重写清楚有关黄仙奸人的事情,写明白仙娘是如何帮助他们蒙骗百姓的经过。然后让鹤龄将他吊死在了城楼上。随着清晨第一抹阳光升起,曹知府罪己书的内容便传遍了昼县各处。等仙娘接到信从家里赶到县衙时,衙门里已经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破口大骂何县令,何夫人,对着衙门里清正廉明,为民请命的匾额大扔狗屎,衙差们完全拦不住。仙娘一露面,也被人扔了个臭鸡蛋,臭不可闻的鸡蛋液从她脸上滑落到她身前盖着红布的神像上,弦月猜测,那神像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神砖,于是便与鹤龄使了个眼色。“你的孩子就是金贵,别人的孩子就是草芥!你做这一切就不亏心吗!”人群中有人质问仙娘。仙娘伸手抹掉脸上的臭液,面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她说:“人活一世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孩子吗?我为了孩子敢不惜一切,你们为了名声却可以牺牲孩子一生,咱们究竟谁亏心呀?”
仙娘一句话将众人问得哑口无言,不过很快有人便反驳道:“我们不说是为了保护孩子!”仙娘反问道:“你们保护到孩子了吗?你们要是保护好了孩子,黄仙的事情早就结束了,就是因为你们没有保护好孩子,那些人才敢如此猖獗。”仙娘三两句话把责任甩了出去,许多人都不禁自省起是不是自己的错,还有些人明知她是在诡辩,却是不知该怎么反驳。弦月作为旁观者,提醒了一句,“报官的人家不是没有,他们选择站出来保护孩子,可结果呢?”经弦月提醒,大家顿时想通了,当即回怼过去:“可不是嘛!衙门是他家开的,咱们报官没用才会选择沉默!如果一开始官府就抓了人,哪还有其他的事情!”人们越说越激动,有人还想动手打仙娘,仙娘护着脑袋,手上的神像被鹤龄趁乱取走,然而神像却并未变成神砖。“那会在哪里呢?”弦月转头看向被衙差团团守卫的府衙后院,拉上鹤龄溜了进去,就看见何县令一家大包小包,正偷偷往后门溜走。何少爷一边走一边往后看,他问父母亲:“咱们走了,外婆怎么办?”“外婆神通广大,肯定能脱身的,你就别cao心了。”何夫人说完,还不忘叮嘱一旁侍卫好好保护少爷,“要是少爷有一点损伤,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莫名地,弦月又想起了仙娘刚刚说的话,“人活一世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孩子”,仙娘是故意上衙门前面,用自己吸引闹事群众的注意,好让女儿一家能够安全逃脱的。仙娘一辈子是在为了女儿,而何夫人也和母亲一样,用自己一辈子为了儿子,她逼着丈夫收受贿赂,求着母亲用稻草人和黄仙来为他们掩盖罪恶,只希望儿子能够一生无忧。弦月让鹤龄抓住何夫人与何少爷,将他们带去了衙门前面。仙娘一看到女儿和外孙被擒,顿时失了淡定,“你们是谁?快放了我儿!”“你刚刚不是说一生为了孩子吗?那么就用宝贝来换孩子的命吧。”“你要什么宝贝?”“你帮人看事所用的宝贝。”仙娘坚持说自己的本事是凭空得来的,并非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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