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想要乘胜追击去找曹知府查个清楚,便打算回客栈与苏芽三人打了个招呼,看他们要不要一起去。不料刚回到客栈里面,就见苏芽三人一脸着急地走来走去。“怎么了?”弦月问他们。“你们可回来了,盐井那边有发现!”“怎么回事?你们慢慢说。”之前在埋伏“黄仙”之时,楚星照和斐绍平去了盐井做事,前儿个查清楚黄仙身份后,几人就又搬回了客栈里,楚星照和斐绍平也从盐井那儿辞工了。与工友们相处了个把月,两人还有些舍不得,想着之前还说要请个工友喝酒,反正弦月又没有交待新的事情给他们做,便买了些酒菜去了盐井那儿。工友吃完了还要上工,很快就散了,他们俩收拾了一下东西,便也准备回去,路过监工的房子时,正好看见曹管事的妻子来给他送饭。他们做工这么久,早有听闻曹管事是曹知府的远房表叔,他每日里吃饭都是家里单独送来,然后在监工房里关着门吃的。也不知怎么的,楚星照和斐绍平就想起了那个吃了吐的黄老爷,便好奇往屋里瞧了瞧,就看见管事夫人将饭盒放到桌子上,却并未打开。曹管事也没说要吃饭,一直坐在椅子上看账本。约莫等了一柱香的时间,管事夫人便又提上饭盒往回走,两人谁也没有提吃饭的事情。这么奇怪,再意识不到异常可就有鬼了,于是他们便跟上了管事夫人,就看见她走到半道时候,将所有饭菜都倒进了路边的一条小河里,走时还做贼心虚地左右瞧了瞧。又是曹知府的亲戚?应该不是巧合吧。弦月让鹤龄半夜去了一趟曹知府府衙,将曹知府虏到了黄老爷的墓地,让他睁眼便看到黄老爷那张被蛆虫蛀得坑坑洼洼的脸。“啊!”曹知府惨叫的声音回荡在山间,随即赶紧拿出身上的护身符朝面前的尸体扔去,护身符正好落进了黄老爷胸前被蛆虫蛀出来的一个大洞中,却仍没能阻止黄老爷的尸体继续向他靠近。曹知府怕得都尿湿了裤子,跪在地上哆嗦说道:“舅舅,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您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去做。”“我肉身不全,阎王爷不让我投胎,都怪你这混账东西,害得我好惨啊!”鹤龄蹲在尸体身后,故意压低了声音,好在害怕中的曹知府并没有发现。“怎么会呢?爷爷大伯他们不是好好地投胎去了?”曹知府没有防备,说漏了嘴。“好你个混账东西,连自己的爷爷大伯都害!”弦月几人从树后走了出来。“你们是谁?”“曹知府,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害了这么多人,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曹知府还想狡辩,被弦月堵了回去,“将叔爷亲戚制成稻草人,违逆天道,是为不孝;纵容下属盗取官盐,背叛朝廷,是为不忠;放任歹人假扮稻草人,祸害乡里,是为不仁;非法获得大量不当之财,是为不义。你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可笑百姓们还当你是个大英雄,你有什么颜面面对昼县所有百姓?”或许是弦月这话骂到了曹知府的痛处,曹知府失控怒怼道:“你以为我不想做个清官吗!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曹知府的咆哮声回荡在山间里,惊起了许多鸟兽。许久,曹知府抹了把眼泪说道:“做清官太难了……”曹知府从小受父亲的影响,立志要做个好官,回来家乡造福百姓。一开始他确实做到了,不仅铲除了盐帮,还升做了知府,可没过多久,他就听说有叔伯兄弟打着他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他出面警告了一番,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岂料叔伯兄弟却是觉得自己没送礼的缘故。第一次,他将叔伯兄弟送来的礼品都扔了出去,他让所有人知道,他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就算是叔伯兄弟都不会徇私枉法。没多久,他就收到了老家来的信,村长邀他清明回乡祭祖。他带着妻子回去,那时候,妻子刚刚有孕,没有一起去往祠堂,而是留在大伯家中,由母亲照看着。村长领头跪拜上香,然后村里晚辈按着“德兴有长庆,富贵孝廉升”的辈分依次上香。待拜祭完,村长又点了一柱香跪到祖宗面前说:“承蒙祖宗庇佑,孝庚有子廉清,癸卯年高中状元,深得皇上厚爱,现被任做福州府知府……”曹知府不明所以,听村长这么说,还是配合着跪在了祖宗面前。“宗族兄弟,同气连枝,理应同心合力,互帮互助,才能永保家族昌盛……”这下曹知府听明白了,此行祭祖是为了逼他提携宗族里面的叔伯兄弟。曹知府站了起来,朝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说道:“列祖列宗在上,廉清能任福州府知府,乃是圣上恩德,理当以遵纪守律,清正廉明以报天恩,怎能知法犯法,为叔伯兄弟大开方便之门,扰乱地方法纪。”曹知府油盐不进,有人着急了,也不和他好说了,呸道:“要不是咱们曹家在昼县的威望,仅凭你怎么可能说动那么多百姓与你里应外合,对付盐帮?现在你升官了,就过河拆桥,不认穷亲戚了!”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人家现在可是宰相的乘龙快婿,是人上人了,咱们可高攀不上了!”他们阴一句阳一句,说得曹知府根本插不上嘴,有几个见此,更是出言威胁了起来,“你今儿要是不答应,我让你走不出这个门!大不了咱们一命换一命,且看是你的命值钱,还是我的命值钱!”竟还真的有人带了刀,比划着吓唬他,就在此时,妻子身边的两个侍卫杀了进来。原来是妻子见他久久不归,好奇过来看看,就看见他被人威胁,见那人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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