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跑的时候不觉得疼,现在静下来了,才发觉大腿有几处就像黄蜂蜇了似的疼。
应该是中了暗器,她穿着背心似的软甲,能够罩得住躯干,但是双腿是遮不住的。
陆善柔不晓得暗器是否有毒,她从烧香包里摸出几包解毒的药丸,不管是什么药,每一种都生嚼了几颗,狠命咽下去。
另一边,麦穗已经解决了火堆里所有的刺客,本来想留一个活口,但是那人吞药自尽了。
麦穗和魏崔城一起找陆善柔,那里找得到?
魏崔城一边找,一边自我安慰,“找不到是好事,她已经逃脱藏起来了。”
麦穗扯着嗓子大声吼道:“陶朱!出来吧!刺客要杀的不是你!快出来帮忙找二小姐!”
陶朱这个机灵鬼,一听就晓得麦穗是什么意思,既然要杀的不是自己,那就是陆善柔。
现在不晓得是不是所有的刺客都死了,倘若还有藏起来的……
陶朱故意扯着嗓子,扮作女声,娇滴滴的回应:“魏郎!我的心肝大宝贝!我在这里!这里好黑!我好害怕呀!快来救我!”
陶朱过了年刚刚十四岁,还没有变声,尖细的声音确实很像女声。
远处的陆善柔:这熊孩子!我才不会这么说话!
说完,陶朱就爬到了一颗老树的树梢上,拿着一把兵刃,警惕的观察四周。
陶朱也是练习过弓马骑射的,武艺仅限于对付三两个普通人,懂得防身。
这下把魏崔城都快听吐了:陆善柔才不会这么说话!
虽如此,魏崔城也晓得陶朱的意图,也大声回应道:“善柔!莫要害怕,刺客都死了!我来救你了!”
魏崔城和陶朱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很快,有一个人找到了老树下,他先是在四周坟堆里寻找,无果,开始抬头看树。
陶朱从树梢上一跃而下,借着身体之力将刺客扑倒在地,还一刀切进了刺客的胸膛。
一击得手之后,陶朱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不再恋战,咕噜滚了几滚,跑了。
此时魏崔城和陶朱两人听到动静跑过来了,刺客见大势已去,拔腿就跑。
麦穗投掷飞刀,刺中刺客肩膀,刺客继续往坟堆里跑,几下就不见人影了。
月黑风高的坟堆里追踪是很难的。
麦穗等人没有追,继续呼唤着陆善柔。
陆善柔此时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暗器有毒,身体已经有些麻痹了,不晓得刺客是否全部解决,她从烧香包里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之后,使劲往前一扔。
火折子落在前头第二个坟头草里,噼啪点燃。
魏崔城等人虽然没有听到陆善柔的回应,但是看到左边出现了火光,连忙朝着那边奔去。
借着坟头草的火光,藏身在枯藤里的陆善柔看清了来者正是魏崔城他们,就使劲扯了扯枯藤,“我在这里。”
魏崔城等人赶紧将她从枯藤里扒拉出来了。
此时陆善柔精神有些恍惚,看所有人都带着一圈光晕,身形摇摇欲坠,最终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梦境。
陆善柔回到了过去,她抱着一壶秋露白,有些微醺,摇摇晃晃,体力不支,斜躺在池塘边的飞翼亭。
一双手将酒壶拿走了,“你喝多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是第二个相公周千户。
陆善柔说道:“我没喝醉,我很清醒。”
周二相公说道:“我没有说你醉,只是你不能再喝,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陆善柔伸手想要夺过酒壶,“今天是我姐姐的生日,我想她了。”
周二相公干脆把酒壶扔进池塘里,说道:
“是冥诞,你姐姐已经死了十年,你还是没有走出来吗?我现在是你唯一的家人。为了你,我离开京城,连京官都不做了。你怀念死去的家人,为什么就不能够关心一下你活着的家人呢?”
“我的秋露白。”陆善柔眼睛里只有酒壶,居然就直接从凉亭跳下去捞酒壶去了!
陆善柔下了水,寻找酒壶,酒壶没找到,却看见一个老熟人——陈一相公。
酒壶就在陈一相公手里,他对着壶口喝了一口,“好酒!你欠我一条命,就把这壶酒赔给我吧。”
陆善柔呸了一声,“你是先欠我一条命,我本来有一个孩子,我唯一的血脉,被你害得流产了。你既然不肯和离,我就只能动手,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善柔!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性?怎么说都不听!”
周二相公抱着浑身湿透的陆善柔回房,脱下湿衣服扔掉,将她裹在被子里。
陆善柔恍恍惚惚,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脏污潮湿的甲板上,她被人贩子剥光了衣服,就像一堆肉一样展示着自己,讨价还价。
“周叔?”陆善柔叫道,“你来救我了。”
为了破获一起拐卖妇女案,少女时期的陆善柔以身为饵,钓出了整个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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