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不对的她抱住胳膊, 不动声色向后退了小半步, 早早便为跑路做好了准备。
谢砚之将她的警惕与不信任尽收眼底, 眸色渐沉,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此刻的她们有着半臂之隔,微凉的风扬起颜嫣泼墨般的发。明明那么柔,却锋利如刃,轻而易举划开他的肌理,细密的痛感顺着“伤口”一路蔓延至心口。
他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嗓音有些发颤,语气轻得像是风一吹就会散开:“我没和你做戏。”
颜嫣再次捕捉到了他眼中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戚。
总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暴起揍人,还是边揍别人自己边哭的那种……
这种感觉就很奇妙,毕竟他脑瓜子瞧着虽有些问题,可到底是个容貌倾城的大美人,否则颜嫣也不会耐着性子与他扯上这么久。
大美人生得一副从未被人欺负过的模样,也不知哭起来是否真如话本子中写得那般,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颜嫣被自己这危险的想法惊到了,晃了晃脑袋,强行止住这等不着边际的联想,决定要跟他好好讲道理,否则,还真怕会莫名其妙挨顿揍。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表情真挚,语气诚恳至极:“大哥,你听我一句劝,不论我前世与你是何关系,可你也须明白,‘昨日之日不可留’1那些事既已成为过去,便只能停留在回忆里。”
“人嘛~总该是要向前看的,咱们就好聚好散罢。”
她不说话倒还好,一说话,大美人似乎更难过了,仿佛那拂过面颊的风都开始变得哀婉凄转。
颜嫣心中一咯噔。
总觉氛围有些不对劲,他该不会是真要哭了罢?
她身随心动,无意识上前一步,想要看得更仔细些,尚未来得及靠近,大美人便已别开脸,隐隐约约间,她好似看见了他眼尾泛着一抹红,旁的,便再也看不清了。
毕竟他身量这般高,此刻又黑灯瞎火的,只靠一轮上弦月来照明,着实看得有些费解。
颜嫣只能选择放弃,踮起脚尖,拍着大美人的肩轻声安慰。
“想开点吧大哥,这年头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到处都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你说是不是?”
话已至此,颜嫣可谓是耗尽了所有耐心,生怕谢砚之还会阴魂不散地缠上来,耽误她忙正经事,遂又补充道。
“你可千万别再跟上来啦!我真的真的很忙,抽不出空来应付你!”
若换做平常,她还真不介意与这等姿色的大美人玩上一玩话本子上写的感情游戏,而今哀牢山结界都已然破了,生死攸关之际,还是保命要紧。
谢砚之依旧没追上去。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敢再像从前那般强迫于她。
待颜嫣走远,青冥与影方才现出身形,欲言又止地看着谢砚之。
已无人能说清此刻的谢砚之究竟是种怎样的心情,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他曾经属于他的在逐渐远去。
盛夏的雨水说来就来,自万尺高空上坠落而下,“啪嗒”一声砸在他眉间。
雨越落越大,渐渐地,连成一片,彻底模糊了视线。
青冥与影对视一眼,当即上前劝阻道:“君上,下雨了,您身上的伤还未愈合,可不能沾水啊。”
谢砚之却恍若未闻,仍站在那片大雨中。
他昨日才扛了百来道天雷,既无甘露来为他塑仙身,又不曾修养半日,雨水一泡,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渗透衣服,层层晕染开。
青冥简直心急如焚。
谢砚之身上受得可不是普通的伤,任意一处伤口放到普通修士身上都足以致命。
他决不能坐以待毙,任由谢砚之继续折腾自己,既劝不动,他便把主意打到了颜嫣身上。念及此,青冥扭头朝影使了个眼色,影即刻会意,如风般掠走,顷刻融入夜色中。
与此同时,回到自家洞府避雨的颜嫣正觉奇怪。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须臾山山主怎还没攻上来?
这着实不符合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呀。
这个点本该在山脚下巡逻的小妖却一声不吭摸了进来,冷不丁开口。
“山主,山主,不好了!那紫衣男子还没走,像根笋似的杵在山脚下淋雨呢!”
小妖这番话说得不情不愿。
她也是运气背,巡山巡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被影抓壮丁,逼得来此处替谢砚之卖惨。若非如此,“紫衣男子”淋不淋雨与她有何干系?
颜嫣犹自纠结须萸山山主究竟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淋雨好啊,淋雨能长高。”
她说得可是大实话,她们这些个花花草草淋得雨越多方能长得越高。大美人虽然已经生得很高了,可也不妨碍他能长得更高哇。
从未想过会得到这么个答案的小妖目瞪口呆地走了,颇有些忧心自己能否能交差。
又过约莫半盏茶工夫。
本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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