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摆明了是在把她当傻子糊弄?
颜嫣怔了片刻,嘴角抽了抽,然后默默收回目光,捏紧阵法图,拔腿就跑。
别以为她长得天真就好骗。
这年头,路边的野男人可不兴捡。
前些日子她还在话本子上看了这样一个故事。
是说某个边陲小国的公主在路边捡了个漂亮男人,然后被骗心骗身,到最后全族都被杀了,她也自尽了。
再往前推个半年,她还看过一个诸如此类的故事。
是说某个前途光明的女夫子在路边捡了个男人,然后,被囚禁,被□□,折腾了大半辈子方才得以挣脱。
连狗血话本都在劝说不要在路边乱捡野男子,如她这般机智,又怎会轻易上钩?自是有多远跑多远。
至于那男子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暂不在颜嫣思考范围内,哀牢山结界破了,如今不论在她面前出现什么人,她都不会感到奇怪。
见颜嫣一阵风似的跑了,谢砚之豁然起身,不发一言地盯着刚现出身形的青冥,躲在暗处望风的影也冒了出来,斜着眼去瞅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青冥顿觉压力巨大,他十分头秃地挠着下巴,竭尽所能地使自己说出的话显得委婉。
“君上……您这表情,嗯,稍稍有些僵,语气嘛也干巴巴的……着实无法让人心疼得起来啊……”
余下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总之,怎么看都像个别有用心的坏人,莫说失忆后的夫人,搁他……他也是万万不敢去救的哇。
谢砚之倒也不是个胡搅蛮缠之人,自是知晓自己演技有多拙劣,此事说来自也不能全怪青冥。
青冥见他脸色稍霁,又接着道:“要不……咱再试最后一次?”
“不管怎么说,夫人都该对您眼熟了,您就算是再用别的法子去接近她,怕是也会被一眼识破,倒不如故技重施,主动挑起夫人对您的兴趣?倘若还不行,咱们再去想别的法子。”
谢砚之还能怎么办?只能按照青冥所说,故技重施,换身衣服继续躺在颜嫣的必经之路上。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此番躺得愈发利索,说倒就倒,毫不带犹豫,连动作都无需重新调整。
颜嫣隔着大老远就瞅见了他,着实遭不住了,不懂他三番两次的是要作甚,没好气地道:“怎么又是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未曾想到真能与颜嫣搭上话的谢砚之眼角眉梢俱是笑意,仍没忘记还要接着演戏:“我受伤了,姑娘能否将我带回去医治一下?”
微微上扬的语气,藏不住的好心情。
颜嫣是真觉得这人约莫有病。
哪有人受伤了还笑成这副德行?她如实说道:“抱歉,我还真不会给人治脑子。”
眼看颜嫣要走,谢砚之连忙伸手扣住她手腕。眼见她眉心微颦,他又以最快的速度松开手,改为拽住她衣袖。
“阿颜……”
“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颜嫣垂眸看了眼被他攥在掌心的袖角,眉心越皱越紧。这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撵都撵不走。
这伙人也真是的,折腾来折腾去,来来回回都是那句话,就不能换句台词么?
颜嫣是真的很头疼。
可眼前之前她明显打不过,必须得维持表面上的礼貌,不能轻易撕破脸,否则,怕是得吃大亏。
她调整好表情,用调侃的语气道:“莫非阁下也与我前世有缘?”
不待谢砚之回话,她又笑意盈盈地道:“前尘事前世了,与今生的我又有何干系?”
◎我那碰瓷不成反被气晕的前夫◎
语罢, 她胡乱朝谢砚之挥挥手。
“你还是赶紧走罢,我是真抽不出空来与你瞎折腾。”
“况且你也看见了,我这哀牢山上尽是些老弱病残, 你纵是看中了我这山头上的灵矿,想明抢,也无人能拦得住你,无需与我做戏。”
……
“前世缘前世了”短短六个字,斩断了谢砚之的所有妄想与渴念。
不知不觉间, 天光已然散尽, 残月如勾缓缓攀上天际, 冷得刺骨的月光洒落一地, 在他身上镀上一层寒霜。
某个瞬间, 颜嫣好似看到了从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悲戚, 可它消失得太快, 根本无法捕捉。
颜嫣倒也称不上是铁石心肠, 无非就是被池川白骗过一次, 再不敢轻信这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陌生人。
此刻的她也不知是怎的了, 竟莫名有些心虚。
兴许是此刻的他瞧着太过脆弱了。
颜嫣不禁开始反思, 她这番话说得很过分吗?否则他为何会如此难过?
他既难过,怎还这般凶巴巴的?
其实这不怪谢砚之, 如他这般一路杀上来的大能,身上若不沾些肃杀之气, 那才叫奇怪。
但颜嫣不懂, 只觉他瞧着怪凶的。
为保证自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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